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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灏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可以自己煮饭吃。”
如此四个人上了船,朱瞻基不住的打量着船娘的一举一动,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目光中透着几分欣赏。
秀兰嫂子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因生活艰苦,眼角也刻上了细密的鱼尾纹,但是那一张精神奕奕的桃花脸,仍然十分艳丽而不褪色,没有生过儿女的身材因常年劳作仍然保持着少女时代的苗条轻盈,让人眼前一亮。
想一年到头在河上打桨摇橹,行船撒网,在码头上抛头露面,秀兰嫂子对自己的不见老反倒是十分的苦恼。
为了避免惹事生非以及蜚短流长,她把自己打扮的非常老气,长梳了个老年妇人的冠髻,头上戴着一顶男人的尖顶斗笠,穿一身的蓝色粗布裤褂。
徐灏也留意到她上身似乎紧箍着一抹蓝花围胸,不像其她的渔家妇女,天气炎热或运动出了汗,里面动辄一丝不挂的,敞开的上衣被风吹的露出胸部,每当有男人看见,便急急忙忙的扯紧了衣襟,脸上倒是不太在意。
在河上行船讨生活,船夫们没有不粗野的,客人中自是也难免有几个下流贱胚。每当遇到了被男人骚扰,秀兰嫂子的态度冷若冰霜,骂起人来像个爷们一样,打架心黑手辣,兼且通州人自成一方势力,很少吃过亏,也在这条通惠河上闯出了名声。
船儿在河上平稳又迅,朱瞻基又开始专注于两岸的风景,他出生于北方,自然对故乡的一草一木都很有些感情。
秀兰嫂子不时看他们一眼,寻思着客人的身份。这时解缙笑道:“闲来无事,不如朱公子作一诗吧。”
朱瞻基收回目光,谦虚的道:“有解公在此,我岂敢献丑。”
“不妨。”解缙笑了笑,“正好徐公子也在,让他看看你最近于学业上有无长进。”
朱瞻基当下不再推辞,看着周围的风光,很快朗声作了一:
“湖海由来任纵游,飘蓬踪迹一孤舟。
不图万里他山外,得集千称名士流。
绕岸树声寒客思,印峰溪色照人愁。
夕阳何处催归鸟,畏向黄昏下碧楼。”
“好!”徐灏拍了怕手,却品味着不图外里他山外,得集千称名士流,暗道朱瞻基将来应该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看来他对开疆扩土没太大兴趣,这也符合历史走向。
朱瞻基说道:“舅舅何不也作一?”
徐灏失笑道:“我哪会做什么诗?对了,我倒是有内眷所作,也算应景,念给你们听听。”
万峰盘叠石苍苍,一片清溪隐碧篁。
断续板桥分路置,参差灌木有花香。
浮鸥飞鹭双双见,回燕交鸳两两翔。
紫墨屿边舟泊处,看来无景不潇湘。
朱瞻基赞道:“好诗,真乃别具一格的佳作。”
“不错。”解缙也随着赞了一句。
河面上波光粼粼,掩映着远方的青山绿树,岸边有几个半大孩子垂直入水,溅起不大的浪花,像利箭直直的向河底潜去,等出水的时候,双手高举着一块扁圆形的白卵石。
没想到几个孩子竟朝着这边游来,秀兰嫂子露出了温柔神色,说道:“这是我的船帮。”
徐灏不明白她的话,后来才知道游过来的两个孩子没有父母,在大哥的带领下,在通惠河靠摸鱼捞虾,挖野菜吃相依为命,挨了饿也不讨饭。
秀兰嫂子心疼他们,常常帮着缝缝补补,做点汤汤水水,又像长姐又像母亲。如今大哥进了军营当兵,把两个弟弟托付给她照管。
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是秀兰嫂子父亲的生死兄弟,如今年老力衰没人雇了,只有一艘小扁舟,跟着秀兰嫂子搭个帮,晚景非常的凄凉。
老的老,小的小,同命相怜,在一起患难与共,一条粗绳拴着四只小船,这就是秀兰嫂子和她的小小船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