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豹女静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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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7-18

第六章

锦绣阁位於翠微园西南,是一座八角状的楼阁。此时阁内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在阁外便能听到划拳声、豪饮声、丝竹声、叫好声、大笑声不绝於耳。

程宗扬掀廉而入,入目的景象让他以为酒池肉林重现人世。

阁内两班坐著乐工,各自捧著乐器鼓瑟吹笙,热闹非凡。十几名打扮齐楚的小厮流水般往阁中传菜递酒,其他菜色也不用多说,其中一件是两个斯抬著一只两尺多宽的银盘,里面竟然是一只蒸好的驼峰。那些小厮到了门口便停下来,由里面的婢女接过再传到席间。

锦绣阁中间张著一圈一人高的帷幕,内外曲乐相闻,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那些公子哥便在帷幕内寻欢作乐。

程宗扬向富安摆了摆手,悄悄进了帷幕,只见里面红烛高烧,正中间摆著一张八尺见方的大圆桌,号称十三太保的十几个小衙内倚著锦榻围桌而坐,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怀里各自抱著一个罗裳半解的女子,有些还不止一个。

那些女子有的是各家的姬妾美婢,有的乾脆是相好的青楼粉头,这会儿混成一片,倚在主人怀中忸怩作态。

高衙内当仁不让地坐了东首的上席,他右手第三个就是姓梁的小崽子。程宗扬不言声地在一旁观瞧,那些公子哥儿喝得兴起,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忽然阁中爆发出一阵大笑,却是梁公子拉起旁边一名婢妇的裙子,把她里面的亵裤扒了下来。

那婢妇穿著青衣布裙,虽然不施脂粉,却颇有几分姿色,这时当众被剥了裤去,不禁羞禁难言。

在众人的鼓噪下,梁公子朝她臀上拍了一掌,喝道:去给在座的爷儿们敬酒!

那兔儿爷是魏申,富安道:魏篝侯的儿子。原来是十三太保的老七,家里一倒霉就被除了名,靠卖屁股当了梁公子的小厮。

他们两家有仇?

哪儿有仇?墙倒众人推。姓梁的早就看上了南苑一枝花,还有他未出阁的妹子,眼下捞到手,还不弄个痛快?富安见程宗扬神情不对,低声问道:程爷?

程宗扬摆了摆手,一脸欢笑地进了锦绣阁,抱拳道:各位衙内,我来晚了!该罚该罚!

高衙内刚干完,正拿著一柄如意靠在榻上指著眼前的淫景戏笑,见程宗扬进来,立刻像踩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师傅!你可来了!

高衙内笑道:魏申那小贱货原来排第七,现在他成了小梁子的跟班,我们兄弟公议,让小梁子顶了他的位置,如今是我们十三太保的老七。

程宗扬看著那个涂脂抹粉的小尾子,依稀就是当日在小瀛洲和自己叫骂过的恶少之一。

程宗扬讥刺地说道:你们兄弟的交情可真不错!

高衙内沾沾自喜地说道:那当然!城里多少衙内想加入我们十三太保。刚少一个这不就补上了?还是十三个好兄弟,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帮小崽子,活活糟蹋了兄弟两个字。真不知道岳鸟人从哪儿找来高智商这个活宝,硬塞给高俅这个倒霉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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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并没有待多久,便自行回到天香水榭,任由那些小崽子胡闹。

半夜里,程宗扬忽然睁开眼,握住枕下的珊瑚匕首。

额角的生死根微微震动,捕捉到一丝冰水般的死气。随著真元的凝炼,程宗扬的生死根感应愈发敏锐,自己几乎可以从死气的强度在脑海中勾勒出它出现的位置——天香水榭临湖一侧南端檐角下。

程宗扬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和岳鸟人一样仇家满天下,但拜岳鸟人遗泽所赐,自己眼下的几个敌人都够瞧的。接手临安的雪隼团分号之後,程宗扬让敖润选了六名可靠的佣兵,作为护卫,顶替战死的星月湖退役老兵。

这六名护卫两人一组分成三班,白天贴身随护,夜间布置成暗梢。其中一个就在水榭的檐角下。

程宗扬心里暗恨,今晚死奸臣留在城中的宅子里照看,金兀术轮到去钱庄的金库的当值,青面兽在养伤,眼下只有一个豹子头可用。因为高衙内那帮狐朋狗友摆明了要闹通宵,前院人多眼杂,自己把老豹放在内院的大门处当门神——单凭他狰狞的模样就足以把哪个不开眼的小厮吓跑。结果防卫力量最弱的时候,偏偏撞到鬼上门了。如果不是生死根的感应,自己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程宗扬把枕头塞到被子下,然後跃起身,壁虎般攀在梁上,将珊瑚匕首贴肘收好,屏住呼吸。

片刻後,室内的轻纱风吹般飘起,接著床边多了一个人影。

即使暗夜中,程宗扬仍能认出那女子的尼帽缁衣和她颈中的星檀念珠:竟然是静善那个小贼尼!

静善弹指射出一枚长针,打进被内,然後一把掀开被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扬起的被角像被风吹开一样绽裂,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从空中一挥而下,然後羽毛般贴在静善颈後。

被刀气一激,静善细白的玉颈泛起一层细密的肉.粒。她背对著程宗扬,一双妙目冷冷盯著被下蓦然惊醒的阮香凝和那只枕头。

程宗扬左手往静善背上一拍,用上太一经的阴劲,封住她的穴道。然後往阮香凝颈侧一点,把她送入梦乡——天知道剑玉姬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能读取阮香凝的记忆,他可不想什么事都被阮香凝听到。万一阮香凝这个傀儡美人儿被做成人肉窃听器,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自己就该哭死了。

一连封了静善数处要穴,确定她无力反抗,程宗扬放下心来,然後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小师太深夜摸进程某的卧室,是不是来偷程某的人呢!

静善立在床边,脸上毫无表情。

开个玩笑嘛,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程宗扬凑到她颈间用力抽了抽鼻子,赞道:非兰非麝,好正的体味!

静善冷冰冰道:你再顶一下试试!

程宗扬道:又不是我故意的,它自己愿意挺起来,你还能让它软下去?嘿嘿,话说回来,要想让它软,还非你莫属……

程宗扬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的一百金铢,煮熟的鸭子转了一圈,又自己飞回锅里,你说这事儿闹的!

程宗扬心头快意非常,一边故意顶了顶静善耸翘的屁股,一边道:小师太作了尼姑,莫非下面也改吃素了……

话音未落,忽然一条细长的物体从静善身後飞出,像铁鞭一样狠狠抽在程宗扬胯下。

程宗扬愣了两秒钟,然後发出一声闷哼,像棵被砍倒的大树一样栽倒在地。

饶是静善穴道被封,这一记尾鞭没有用上真气,但男人的命根挨上一记,就算是新晋的第五级坐照境高手也扛不住。一时间程宗扬两眼发黑,全身上下都是蛋碎的感觉。

静善口中抽出两对豹齿般的尖牙,体内的骨骼彷佛重组一样发出细碎的格格声,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斑纹,接著她被封住穴道的手臂微微一动,攀住床榻,微微俯著身,修长的身材宛如一头矫健的雪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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