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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大胜,突厥已遁入草原深处,可保西北三年无敌情。然奚、契丹等诸小丑,胜信突厥势强,暗觑我河北出击敌人兵力匮乏,不禁蠢蠢yu动。今陛下圣命已达,着我河北军马即刻回防行台,待回并州之后,再论功行赏,升迁有功之臣,加倍犒劳三军将士。大军休息两个时辰,轻装简从,午后便开拔启程。”杨雄铁黑着脸,面无表情,目光沉静一如寒潭冰水般散着幽光望着下面注目期待的数万大军将士,字字寒声地道。
当初他从内侍手中接过密旨,看到如此荒唐的旨意,差一定按耐不住,当场发作,如此糟糕的天气,这样的命令,不是逼着将士造反么?李雄合雪吸了一口冷气,犀利的目光穿透雪花飘舞的虚空紧盯着将士们的脸庞,脸上不敢有一丝表情,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威严而镇不住场面。
“大将军,既是大胜,为何吾等与敌浴血奋战,置生死而不顾,今ri厮杀方归,一路劳顿不曾休息,尚吃不到一口热饭,喝不到一盏滚茶,便要冒雪行军?岂不闻‘风雪边关催人命,贺兰山下埋马骨’?如此军令,不知我军究竟是胜还是败了?”
一听整军休息两个时辰便要即刻开拔,当即一员小将心中热血冲脑,不顾一切地从队列中跳了出来,神se激动无比地怒瞪着点将台上的李雄与王韶,眼球充血,目眦yu裂地叱声问道。他一身盔甲早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涂满了赤褐se的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加上积雪融化的血水硬邦邦地贴在身上,那刚毅俊武的脸上更是写满了疲倦与不屈。
再一看,这校场上数万将士,尽是一脸疲se,莫不是浑身污秽不堪。大战过后原本稍有懈怠的脸se,听到今ri开拔的消息俱都惊诧在脸,不能置信地盯着将台上的李雄,继而个个变得激动无比不能自己!
这些军人本想着大胜归来,能有一顿好吃好喝,美美地休息两天。不成想却要立即开拔赶回河北,由凉州回并州,漫漫千里路程,过贺兰山,两渡黄河,一路舟马劳顿,如今又是大雪漫野,道路冰滑,这些将士又怎会不心生怨言。
“对,我们是胜还是败了,朝廷便是如此这般对待功臣的么?”
此人掷地有声的叱问,便如一刻石子投入平静无波的潭水之中,石子虽小却瞬间打破了潭水的平静。有一人带头,其余人等哪里还按捺住心中的怨气,河北行台大军顿时乱成了一片,吵杂杂的什么声音都有,流言蜚语,片刻之间充斥在军营之中。
“这不是要催杀人命么?莫不是朝廷不要我们活命?今ri一定要给一个说法,王相,我们要见王爷,我们要见王爷……”
群情激动,有人扬起手中的兵器铿锵陈词,有人丢掉手中冰冷的刀剑,脱掉刺骨的铠甲丢掷在地上,在不顾军纪王法,乱成了一片。喧哗声由一小片,杂乱无章,漫漫的扩大,瞬即合成一股响亮的喝声直插云霄。眼看乱势如波纹一般迅速扩散,一场兵变就在眼前,沉稳如王韶也勃然se变。
“王爷……王爷……我们要见尚书令大将军,我们要见尚书令大将军……”
不知道是谁想起了晋王当ri凉州一战时表现出的任侠豪放、思及他的勇武英姿,顿时想起了他们这个还未实际掌权的主将将军是一个可以托事的妙人,不想一声吼出竟然引起共鸣,数万人发自肺腑的整齐的吼声,几乎要把点将台给掀翻。对杨广的称呼由封爵,到军职,不仅体现了将士们对杨广的期待。
李雄的脸se越来越黑,眼看乱源已不可阻止,在将士们怒火冲天的注视中,他霍然转身亲自走到身后一面大鼓跟前,扯掉身上的披风扔在雪地,cao起鼓槌,运气全力地擂了下去。一下两下,随着杨雄肌肉的贲张,密集的鼓点如雨打芭蕉一般扣着将士们整齐喝声的每一个字最后的音节,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一下两下,那密集的沉闷鼓声连成一片的敲压下去,传承一个奇妙的音符带动着漫天雪花飞舞,随着嘭的一巨响,牛皮大鼓破裂炸碎随雪纷飞。
“住口!军法官何在?再有喧哗者,斩!各营统帅统领本部兵马回营休息,有生乱者,以哗变罪,杀!造谣者,以投敌罪,杀!非一伙军士不得聚伙,有者,杀!”
李雄随着大鼓的破裂霍然转身,眸中寒光如剑凝视着下首的将士,中气充足地三声杀令,如隆冬惊雷般声炸半空。在他暴喝出口时,以他为中心,在他身边飞舞的雪花被他惊人的气势杀机吹离数尺远,仿佛一个白se光球忽然炸裂,让李雄看起来直如天神下凡般威武,凛然不可侵犯。
随着李雄杀令既出,在他身后一批黑衣黑甲,冷面肃目的铁骑随着他的军令,哗啦一声涌了出来。煞气冲天地瞪着方阵中数万将士,那浓烈凝结的杀气硬生生地将几万人马的气势压了下去。
能入军法队的都是从战场上挑出来的超级杀神,这些人根本就是六亲不认,由于军法队的一贯执法严明,冷酷无情,听着校场内回荡着李雄的三杀命令,军中一时鸦雀无声。
天地间,只剩下那漫漫的大雪,毫不停歇地飘荡着,一时间军校场内,空气却比刚才更见紧张,几乎合着冰雪凝结一起,随时都可能如火山一般爆发。
三军将士肃穆不屈地与李雄对视了片刻,终于在军法队抽刀后,再自己直属将官的鞭打下,开始窝心地往回小步挪动。
“报上姓名?蛊惑我军心,有何目的?说!莫非是突厥收买的死间?”李雄狰狞一笑,目光犀利地盯着那员率先抗议的小将,锋利的目光直yu刺穿他的灵魂。
那小将竟然毫无畏惧地再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个半跪军礼,昂首直视着李雄锐利的目光,“末将龙骧将军罗子延,襄州襄阳人氏,寓居京兆云阳,驻守涿郡,家中高堂俱在,末将不敢行此大不忠大不孝之举投靠突厥。末将也不敢祸乱我军心,然我军千里驰援,刚下战场,滴水未进便要在这漫漫雪中返还,我不惑人,人自惑,我等不服。”
“是!我等不服。”不甘心的众人受这小将倔强不屈的一激顿时停下的步伐,被李雄气势与军法队压倒的将士再次激动地道,即便是原本挥鞭捶打的将领,同样也有几分不甘。
“好一张利嘴,大军西征,北边奚、契丹、靺鞨等族蠢蠢yu动,而等身为国之将士,可有报国安家之心?”李雄看在眼里,一时气得浑身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