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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然于安、然语菀十三岁的事情。
寅时。
刚入寒,这时的天还是黑沉沉的,一颗星光都没有,一切都安静得厉害。
被黑暗笼罩的皇宫之下,快速的穿过一个人影,空中有一道银色的弧度划过,很快又消失在二皇子的房门口。
床上的然语菀翻了个身,嘴边挂着晶莹剔透的液体,漂亮的脸蛋微红,可爱得紧。
即使可爱这个词并不适合男人。
宁缘站在床边看了几秒,思索了几秒,在房中打了个响指,手中便多出了一个锣。
她弯下腰,靠在然语菀的耳边轻声细语的笑说:“菀菀?是不是梦到姐姐了?”
然语菀低低的唔了一声,又翻了个身远离这个对他而言聒噪的声音。
见然语菀如此反应,宁缘挑了挑眉,站直了,表情有些严肃的将锣放到然语菀的耳边,心中倒数三、二、一……
“铛!铛!铛!”
所有的寂静都被这三声打破,上一秒还在沉睡的然语菀立马坐了起来,眼里闪过寒光,操手就往旁边打。
这速度在旁人看来很快,力度也够,但在宁缘看来就是放慢了几十倍的动作,她轻松避开,看着脸色阴沉的然语菀心情很好的眯眼笑了:“小公主,没想到胆子和芝麻一样大啊。”
“操!”然语菀看到来人是宁缘,什么心情都有了。
一派长辈都喜欢逗然语菀,从小就是!因为然语菀能给他们他们想要的反应,招招必中,然于安太成熟他们不逗,孙墨阳太沉默身体不好他们不逗,乖巧可人的然羽羲他们逗,但也仅次于然语菀。
小公主这外号是他亲娘何尛起的。
因为在然语菀在负重五包米袋跑了五公里之后气喘吁吁倒在然于安怀里,跟然羽羲没负重跑过五公里之后倒在没跑的孙墨阳怀里一个模样。
可天地良心,他那时才十岁大!!靠!又不是人人都能像老哥那样变态!
……仔细想想,如果这样算变态,那长辈们普遍都很变态。
从遗约和宁缘复生找到他们之后的一个月,然语菀和然于安就饱受遗约的折磨,三年后是然羽羲陪他们受折磨,几年就这样过来了。
哎,人生。
然语菀蔫着脑袋跟宁缘进了遗约的院子,然于安已经在那里坐着和遗约喝茶了。
遗约放了茶杯,不咸不淡的看了然语菀和宁缘一眼:“才来?”
“菀菀睡得香,不好意思打扰。”宁缘咯咯的笑,好像她用锣在人耳边敲就不是打扰一样。
然语菀还散着头发,有几根头发因为他睡相之差的原因不听话的翘起,就见宁缘走过去毫不忌讳的就着遗约喝过的茶喝了一口,他心理不平衡了,赌气一般的走过去拿着然于安喝过的茶喝了一口,还是一大口,什么味他都没尝出来。
“生气呢。”遗约评论,并不是疑问句。
“谁被人用锣敲醒都得我这个反应!”然语菀炸了,用手揉了揉自己散至腰间的长发,弄得本来就乱的头发更乱了。
“漱口过了么?”然于安皱了皱眉,盯着然语菀。
然于安是个有着深深洁癖的人。
这点,他像然夕言。
甚至还有点更严重的趋势。
然语菀有种你是我哥你还帮着外人欺负我的被背叛的感觉。
“没有!”然语菀大声地回答,然后用舌尖在然于安的杯子边沿舔了一圈,斜眼看着然于安,“怎么的!”
然语菀习惯享受被人伺候的滋味。所以没人伺候了,自己的头发也不整理了,衣服都有些凌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是那个一举一动都博人眼球的美人,有些糟乱的碎发其实该死的柔和极了,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白皙的皮肤和他腰间系的羊脂玉是一个颜色,那双眼狭长而妖媚,纯净的蓝色里透着光彩,被这样的人一瞪,心脏只能狠狠一抽,和他是谁,完全没关系。
和他是自己的弟弟,完全……没关系。
然于安沉默了一秒,随后视线从然语菀身上离开了:“幼稚。”
“好啦,回归正题。”宁缘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遗约怀里去的,脚踝上的金铃铛显得十分耀眼,却从来没听它响过。
然语菀不寒而栗。
宁缘笑得越开心,就说明……他要面临的考验越变态。
于是然语菀举了手:“小的有要事要禀告。”
宁缘危险的眯了眼,然语菀一哽,但她又甜甜的笑了:“说。”
“然羽羲没到!”然语菀觉得,能多死一个是一个,他心里舒坦点。
“她不用。”宁缘回答得很快,之后干脆不看然语菀了,打了个响指,桌上的茶杯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地形图,还有几颗棋子。
然语菀心中咯噔一下,觉得不好,然羽羲这小妮子不用去,就说明是个难度很高的任务。于是赴死的凑了上去。
然于安瞥了一眼然语菀攥紧自己衣摆的手,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视线放在了地形图上。
宁缘的动作很快,将棋子在地形图上来回移动:“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和遗约会去接你们。”她迅速看了一眼然语菀,又低了头来回动作:“这一个月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山上找出我藏在山上的二十颗金铃,找不回来,任务失败。山上有许多毒草猛兽,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一个月后山山脚不见你们,任务失败。我和遗约在山上设了结界,你们一旦进去就出不来,如果在里面伤了病了,治毒治病的草药也不少,自己解决。如果在里面死了……”宁缘手一挥,地形图和棋子都成了碎末,她眯眼笑道:“何尛和然夕言说,死了,不归我们负责。”
啧,宁缘笑起来总是甜美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