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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9日。
昨天竟然忘了去看妹妹,该死,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呆了一整天。
一点多赶到病房,她已经睡着了,小脚伸出来一只,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和我一个德性。我没有把它塞回去,因为它过一会,又会跑出来。
我们俩从未见过父母亲长什么样子,养大我们的关婶是一个寡妇,也从未和我们说起过父母的事。唯一留下的是一块绛血石,现在还挂在我的脖子上。
这块石头,纹理细密,手感冷润,没有雕刻,也没有造型,用普通的红绳从中间穿过。
我后来,专门请一个专家鉴定过。这块石头来自燕山矿带中段,质地中等,没有特殊成分,更不是可遇不可求的绛血青云。
小时候,听说绛血石常常用来制作墨砚、笔架什么的。所以每次妹妹哭闹,我就拿绛血石给她看,哄她说,爹妈是作家,那些印在书上的铅字就是他们写的,他们只是去远方旅行了,以后会回来的。
每次,她都会露出很崇拜、很幸福的眼神,然后就会乖乖地听话。
从那时起,它就成了我们与素未蒙面的父母之间唯一的联系,是我们的曙光和希望。
(他停了一会。似乎在回忆童年的幸福时光。)
关婶已经过世了,我很后悔,临死前都没有叫她一声娘,有的遗憾一辈子无法弥补,有的痛苦一辈子跟随。我的亲人,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了。
(他讲得极慢,时断时续。)
我握了握妹妹的落在外面的小手,冷冷的。慢慢地,她醒过来了,看到是我,便把我的手拉到她的小脸下面,转头接着睡了。每次,夜里被噩梦惊醒,她都会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对她,我既是大哥,更是父亲。
因为有她,我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婶娘,用借来的两轮板车去拉条石,一个石条将近一百五十斤,我在前面拉,婶娘在后面推,我们要拖着这个石条走上至少两公里路,走将近四个小时,挣2毛钱。
路上有两个小斜坡,每次走到斜坡,我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种骨头交错的疼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法想象的。我经常泪流满面,但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不能让关婶担心,她已经付出得太多了。
那时候,几乎每个夜里,我都作恶梦,或者手被石头砸了,或者卷进风扇里了……醒来时,手总是红肿不堪,瑟瑟发抖。
……
(停顿)
我什么都干,修理摩托车、贩卖皮包、拉电线、盖房子甚至掏粪,只要能挣钱。
我的童年是已经是灰色的了,我一定要给妹妹一个彩色的童年,这是我所有的动力。这是我从大学辍学回家,最大的理由。
说实话,我能理解马加爵的痛苦,这个被媒体描述为变态杀人狂的人。我并不认同他的做法,再大的怨气,也不应该以极端的方式向社会报复。但是,我想说,浮躁、自私而且物质的社会,怎么可能培养出一个充满爱的孩子。那些咒骂他的人,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你们曾经向这样的孩子伸出过援手吗?
(值得深思!)
……
(停顿了很久。好像在想接下去说什么。)
对了,今天我去调查了s,非常奇怪。在写字楼调取录像的时候,发现昨天的视频全部没有了。找了负责人,才知道有人黑进了写字楼的系统,把整座大楼昨天的视频全删了。
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