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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北院后面有一处禁区,里边关着一个疯癫的妇人。
虽然她疯了,却并不会伤害别人。平日除了胡言乱语,哭哭笑笑,哼哼不成调的曲,毁坏点物件。其实也并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而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呆滞地坐在一处,或是乖乖地被丫鬟扶着在院中走走。
就这样一个瘦弱的妇人,却被看守得很严。日夜都有带着武器的侍卫在院子周围来回巡逻把守,据说已经保持这种状态二十多年了,简直和在看管重犯一般,令人不得其解。
前两日,这疯妇趁着图丞相大寿,府中上下都忙碌的时候,堆开了来送饭的丫鬟逃出了院子。可没过多久,还是被人捉了回去。从那日起,疯妇的病情就更严重了,整日哭哭啼啼,大吵大闹。下人们都有些受不了,能躲则躲,图个耳根清静。到了夜里,疯妇闹累了,才会消停。
这一夜,疯妇如往常一样白天喊哑了嗓子。丫鬟给她喂了一盅蜂蜜枇杷,也累得不行了。哄她睡着了之后,丫鬟锁上屋子,自己回了房间休息。
疯妇的眼角挂着泪,睡梦中还在轻轻呢喃。她已经睡得很深,没有了平日的惊觉。此时,门外有一团黑影从屋顶跃下,落地无声,好似一团棉花。不一会儿,门锁就被偷偷地撬开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像一只猫一样敏捷地闪身进屋,重新掩上门。
面罩下露出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床上的疯妇。直到确认她真的睡熟之后,才安心地动了动身子。他环顾房间,发现这里虽说有些破旧,却都打扫地很干净。
黑衣人来到一面窗前,铁制的框架上糊着一层纱。这疯妇说来也怪,只要被她涂画过的地方,便会被她保护得很好,其它地方则却无一幸免会被她破坏。那些被她涂画在墙上,窗纸上的痕迹难以消除。而这层纱窗上正好密密麻麻写着文字。
黑衣人发现,那些文字的内容全是一些诗词而已。看来,这疯妇从前还读过不少书,字里行间透着深深地文气。不过,黑衣人并不是为欣赏她的诗句而来。
他的目光如炬,开始逐一地打量这些文字。文字的形态各有不同,同一首词里竟然能分辨出三十多种字体。字迹也是变化多端,犹如好几十个不同的人合力所书写。黑衣人的眼中透出一丝明了,看来自己这次肯定没找错人。转身来到床边,一把钳上疯妇的脖子,将人给提起来。
疯妇被惊醒,想喊却难发出声音,只能睁着恐惧的双目,垂死地挣扎。最终,黑衣人并未杀她,而是将她重重地甩在地上。疯妇急忙爬起来缩到墙角,身子颤抖地极其厉害。
黑衣人凑近前去,紧紧地逼视着疯妇。“础津国第一才女,林瑶桃?”
疯妇一听到这名字,竟然瞬间停下了颤抖,慢慢地回头看着黑衣人。
“哦!我差点忘了,础津早就没有了。不过,你的命倒是挺长嘛!”疯妇愣愣地望着对方,刚才眼中的那份恐惧不见了。
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亮到疯妇的眼前。“这东西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