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wuxianliuxs.cc,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期间王爱卿进來过,给他送水送饭灯里添油,但除了灯油消耗之外,水和饭都是丝毫未动,但他呼吸细而悠长,显然沒有什么危险,仿佛进入佛教的禅定一般。
信里面说,皇帝李晔于去年出兵蜀中,本來打得难分难解的蜀中两藩竟然合力抵抗朝廷夫的兵马,李晔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神策军损失了十万大军才将王建河陈敬瑄打败,二贼虽然已经授首,但是朝廷却是再也沒有实力出兵干预北方了,幸好北方也是大乱,无暇顾及朝廷这边的实力大损,但是契丹已经发兵幽云十六州了,本來是刘家两父子的地盘,现在却插上了契丹的旗帜,但是契丹并沒有完全掌握燕地,幽云十六州也仅仅是得到了云内诸州而已,幽州,易州,涿州,等数个州郡全部落在了朱温的手中,朱温竟然出兵,从契丹手中虎口夺食了。
朱温在沧州,镇州这个死胡同里呆了这么久,才猛然醒悟到,自己的实力不足,却觊觎更困难的目标,就只能剑走偏锋,处处用奇,但这其实犯了兵家大忌。
朱温曾经深《孙子》对那句“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自然耳熟能详,但目光却总是盯在后半句上,喜欢出奇制胜,但忘了它的前提是一以正合。
兵法还云:“先为己之不可败,而待敌之可败”而“正兵,正是为己之不可败的根本,用兵若一味“以奇胜”总是依赖奇谋诡计,而忽视自身的布局、防御、建设,虽然可能一时胜利,但终将会被强大的敌人击败。
就像自己,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强行用兵,只能一直剑走偏锋,这样就算连赢数场,也沒法做到真正的强大;因为只要输一次,就满盘皆输,前功尽弃。
虽然现沒到那么地步,但朱温能感觉到,随着自己暴露在朝廷面前,扮猪吃老虎的好日子必然结束,自己将要面临无比凶险的未來,如果不作出什么改变,绝对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朱温决定向北发展,并且说到做到,夺取了燕地的大半领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未曾将燕地全部拿下,契丹人夺取了云内诸州之后,耶律阿保机于云州登基,国号契丹。
朱温也终于开始检讨自己的不足了,这一点很可怕,段明玉曾经研究过五代的好几个藩镇,并仔细研究那些屹立在五代多年的老家伙,比如说高骈,说徐温,是杨行密,在他看來这些人都是具有非凡抗打击能力的,基本上都能做到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
原先朱温虽然也承认自己实力上,政治上的差距,但他相信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差距必然会越來越小,但现在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与朝廷最大的差距,其实是在心态上,如果不把心态调整好了,自己不会得到那么多的时间,也许哪天便会全军覆沒,出师未捷身先死,就凭借朱温选择夺取燕地的时机,火候上,再也不是永远也追不上朝廷了。
段明玉发现,这些藩镇之主虽然发迹的路线各不相同,到达的高度也不一样,但有个共同的心态,就是极具耐心,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即使诱惑再大,也绝不偶露峥嵘。
这些人一直在做的,是不断强化自身的胜利因素,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得先一直存在着,才能有赢的希望,即使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也需要保持耐心,因为即使击败敌人,他们也不会采取正面进攻,而是利用对方的弱点击败敌人,但破绽是敌人现出來的,抑或是在己方的引导下现出來,所以仍需等待。
耐心、冷静、坚韧、积极,如果自己想要活下去,乃至取得成功,这些性格因素的短板,必须补齐,朱温的大势已成,甚至悍然称帝,建国大梁,自称梁太祖,朱温有了一个自己的稳定的大后方,接下來的战争将不会再有投机取巧,而是真正的比拼国力,而目前,经过蜀中一场长达一年的战争,大唐已经沒有继续发动一场战争的实力,大唐肯定是沒有能力出兵的了,如果非要仓促之间出兵讨伐朱温建立的大梁的话,那么等待大唐的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只有两个字……死。
而现在,在李玉英的书信里也提到,如今提到,朝廷上的四位宰相竟然一致认为,应该马上出兵,携平定蜀中之锐气,一举平定天下。
但是朝中不乏有识之士,枢密使蒋玄晖,神策军中尉杨复恭都认为应该修养几年,再图梁国。
而契丹刚刚建国,还需要将大量的族民迁进大城当中,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族民仍然坚持在草原上放牧,总的说來,全凭自愿,这就证明,契丹还要借重大梁的力量來牵制大唐方面,应该会提供一定的支持,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能靠一加一的计算方法來衡量,大唐虽然险险的掌握了除了朱温和契丹以外的地盘,但如何准备将來之事,还是一个很大的难題,不知道暗中还有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脆弱的和平,一但天下有变,说不定就是一个刺史,一个太守,总兵就能颠覆这江山,封建政权就是这样,脆弱得很,更何况是本來已经沒有生机的大唐,却被段明玉活活续上一口气得大唐。
胜利果实岌岌可危啊,朝中的四位宰相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单纯的建功立业,扬名千古,错,他们还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家族,如果不挑起一场战争,如何多出來一些官位,让自己的族中子弟上位,众所周知,战争虽然有一定的风险,却也是升官升得最快的途径,这些人,是有了私心啊。
不知不觉,天已经放亮了,段明玉整整思考了一个晚上,不由得长叹一声:怜我大唐,忧患实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