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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头”的一记重拳,很是有力,当郭开新晚上用餐时,端起饭碗,还觉得胸口堵得慌呢,饭菜入口后,有股‘噎’着的感觉,他喝了一口水,才把堵着的那块‘猪头肉’顺下。
“胸口还疼是吧,以后记住了,开车要注意力集中,这样才能保证安安全全上班,平平安安下班。”‘闷头’见郭开新的样子,有些难受,他又不停的说了起来,犹如一个老师,在教训他的学生。
“行了,行了,新子才来,对咱车还不太熟悉呢,你是不是白天打他了?”
“打了又咋的,他不好好开车,就该打,明天要还那样,我还削他。”
“啪,啪,”‘闷头’的老婆,突然间抬着手来,不停的打着‘闷头’的头,手掌拍到他头上的声音,很是响脆。
“新子,嫂子帮你出气了,我打他了,你别生气了好不?”
郭开新见夫妻两人的动作,觉得很是好笑,“行了嫂子,他也没有把我打疼,是我开车不好好开来的,不赖闷头哥。”
“你听听,人家新子让你打了,还帮你说好话呢,你呀你,光会动手,你没看见新子不爱跟你一般见识呀,你看新子那体格,要是真动起手来,你还不一定是他的个儿呢。”
‘闷头’此时还在低头吃饭,不管妻子怎么说他,他总是乐呵呵的看着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很好,郭开新也很是羡慕他们的生活,胸口上也就不那么疼了。
《射雕英雄传》第三部《华山论剑》,很是精彩,为了能更好的欣赏,郭开新早早地回到自已的屋里。躺在被窝里看了起来。
“哟,都脱了呀。”‘闷头’的小姨子,见姐姐家找不到郭开新。就来西屋了,一见到郭开新穿着背心躺着看电视。她的脸也就不红不白地叫了起来。
“出去,出去,我要睡了。”
“你赶我走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家的室外天线,给你拔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电视节目,全都是用室外天线进行接收信号的。听薜姑娘这么一说,郭开新马上起身穿上了裤子,把被子卷了起来,腾出了一大片炕。
“别介呀。一起看,一起看。”
“谁爱看你这黑白的呀,这两集我都看过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白天让我姐夫给打了一顿。”
郭开新捂了捂自已的胸口。“没事,全好了,他打我不是‘一顿’,而是一拳。”
看着郭开新满身的“腱子肉”,薜姑娘撇了撇嘴。“你还挺结实的嘛,没看出来呀,脱了,全脱了,让我好好看看。”
“你这丫头片子耍我不是,你有事没事了,没事给我滚蛋,你倒是看过了,我还没看呢,报纸上说,今天这两集,老打了。”
“你以为我想来呀,是我姐叫我来的,帮你和姐夫说和一下,你那身排骨样,西得看你是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薜姑娘见郭开新的嘴,不象前几天对她那么客气,也就放下了原有的作做,她盘腿坐在了炕沿上,上身胸部的位置上,一起一伏,好象是让郭开新的话,给气着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姐叫我和你说一下,不要怪我姐夫,他这人就那样,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他了,他的心热得狠,对待人能把心都给掏出来。”
接着薜姑娘就把‘闷头’的过去,向郭开新述说了一遍,郭开新一边看着“射雕”,一边听着讲故事,也不知道他记住了多少,可谓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冒”。
“闷头”原来是运输公司的司机,由于老婆是农村人,没有工作,他就想多赚一些钱,所以就辞了职,从亲友处借钱,买了辆‘大解放’,跑长途运输。
也不知是‘闷头’点背,还是他认为自已的驾驶技术过硬,就在他马上要还完欠款的时候,他的车肇事了,在外地的一个路口,撞死了一个回娘家的女人。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对交通事故的处理上,认定不是很清楚,大多数这种情况,都会进行“私了”,‘闷头’老婆为了不让‘闷头’做牢,他们卖掉了‘大解放’,给了死者家几万块钱。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教训,‘闷头’找到了一个开“拖板车”的活,老板还算是个好人,不仅对他的往事既往不咎,还和他交上了朋友,在工钱上从不吝啬。
就在一个冬天的黑夜,‘闷头’再一次出了事故,这一次是他拉重型设备到a城铁西区的一个工地,在路过一个广场的时候,转弯时碰到了一个骑车的老头,由于大车很长,他没有发觉,就当他到达目的地,准备卸货时,交通警察找到了他,不容分说的,把他送进了看守所。
‘闷头’的老婆,来回的找人,找关系,想保‘闷头’出来,可是因为没有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天一天又一天,最后的解决办法是,车主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在看守所待了三个月后,‘闷头’被放了出来,这一次,他又失业了。
通过两次的教训,“闷头”吸取了经验,他又一次踏上了当司机的老路,这一回,他买了辆二手面包车,当起了“第一代”的黑车司机,他要价不高,驾驶技术也好,没过几个月,就还清了“积哄”,老婆还替他生了一个女儿,可称得上是‘幸福美满’。
就在‘闷头’为他的事业努力之时,他又是一次出事了,一个很要好的同行,说要借他的车子,去外地接个人,还说事后给他二百块钱的‘租车费’,‘闷头’讲义气,也就没有细问,就把车子借他了。
谁料想,那借车的人,不是去接人。而是带人去外地打架,那一场群殴当中,还死了人。最后警察把疑点集中在‘闷头’的‘面包车’上,最终找到了正在拉脚的‘闷头。’
尽管‘闷头’怎么解释。此事和他无关,可是打架的人,都一口咬定认识他,说他和他们是一伙的,当时的法律,都是以自辩为主,别人为了撇除罪责。自然要把‘屎盆子’扣在他的身上了,这一下,‘闷头’被判了七年,关进了a城监狱。
最开始的一两年。‘闷头’媳妇还替他找过人,上访过,上诉过,但都由于事实已清,不再进行翻案为由。不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三年前,‘郝棍儿’找到了‘闷头’,他说他十分同情他的遭遇,问他想不想换个活法,最后就把他们一家。安排到了这里,‘闷头’老丈人一家,也来a城做了个小买卖,也就来这里买了个院子,一起过了。
“哦,怪不得闷头哥这么烦我不扶方向盘啊。”郭开新听过故事后,他好象醒悟了。
“你还恨他不?”
“恨,能不恨吗,我还是头一回,让人这么打我呢,也就是现在,要是换了以前,我早就削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