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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张肥还有点人性,知道舞台边上站不下太多人,就把我这样不十分周正的发配到角落里坐着。说来也奇怪,以前的讲座大家都是紧着后面的位置坐,前面基本没人,今天恰好相反,别说人满为患,更有甚者已经紧紧贴着舞台,席地而坐都心甘情愿。刁晨又没有三头六臂,至于这么奋不顾身地挤着看吗?转头望望身边的姑娘们,个个拼命咽口水,真真是斯文扫地。
一番简短的介绍之后,刁晨不紧不慢地上去了,快到讲台的时候还不忘绅士地鞠了个躬,他几今天穿的是休闲西服,不显拘束也不失隆重,眉眼含笑淡定自若的样子十足妖孽。起身的时候竟然很快就看见了我,还对着我捎了个眼风,骚包极了。
毕业之后他拒绝了刁叔叔的安排,坚决要自己闯天下,以他在业内的表现,请来开讲座也不稀奇,可始终觉得怪怪的,学校办讲座哪次不是找枯燥乏味的老学究,因而上座率不高,兴许学校顿悟了,这回使出杀手锏,如此看来,刁晨这厮的的确确有出卖色相的嫌疑。不由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学校也不正经了。
“小旅,小旅。”回头才看见罗苏和马潮坐在我后面,罗苏贼眉鼠眼地说:“这就是你经常提的刁晨?总算见着了,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废话,他老欺负我,能说他好话就有鬼了。
别人开讲座都是一板一眼的,刁晨却幽了大家一小默,开场便说:“我想问问大家,非承重墙和承重墙有什么区别?”
这么**的问题亏他想得出来,满礼堂学建筑的,人家会不知道?片刻之后才意识到他用心歹毒,旁人跃跃欲试地举了千百只手,他都视若无睹,偏偏摇手一指点了我这个外行,难道上次我笑话他是削铅笔的外行,所以他怀恨在心?
顷刻间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我身上,本姑娘兀自淡然地起身,只觉得后背阵阵凉意,马潮在后面小声提点:“一个是18(幺八)墙,一个是24(二四)墙。”
这么大个汉子,声音小得跟猫叫似的,我面上板正,心里焦急地问:“什么?大点声儿。”马潮又说了几遍,还是听不清,想撞墙的心思停都停不了。情急之下喊道:“什么哑巴二死了?你能正经点不?”竟不知自己声音略大,大到所有人都听见了,余光里看见张肥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闯祸了。
满礼堂的建筑天才囧囧有神,唯独刁晨在台上憋得脸红,不小心噗一声笑了出来,鼓掌赞叹:“这位同学心思奇巧,不落窠臼,难得难得。”就这样竟也鼓动了所有人跟着不明所以地拍手叫好,简直是疯了。
大家正嗨着,刁晨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当下就寂静无声了,学友们用充满求知欲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他一本正经地揭晓答案:“其实很简单,非承重墙和承重墙的区别就是……”他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一个禁不住撞,一个能禁得住野猪猴子和驴子一起撞!”
暗暗在心中扎起他的小人,就算再抽几鞋底也难泄我心头之恨。自觉没有面目杵在这里,慌忙逃窜出去。走好远都还能听见礼堂里的掌声雷动,那可是踩着我的事尸骨往上爬啊!
决定先回宿舍把这身别扭的衣服换下来,却不想被随后追上来的张肥给拦住了,絮絮叨叨说了我半天,什么丢脸啊,有辱门楣啊,车轱辘话念来念去。丢脸我承认,有辱门楣就过了,我和他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门楣的好吧。他也怪有耐心,我也挂有脾气,愣是低着头听到礼堂的讲座都散场了,要知道是这结果,我宁可听刁晨假模假式地诲人不倦,至少还能坐着。实在站不住了,直直他身后的人群,他却仿佛没有觉悟,吹胡子瞪眼地教训道:“我在给你上思想政治课,你指手画脚的干嘛?”
吓得我赶紧重重低下头,他滔滔不绝的说着三令五申,我点头如捣蒜,表示很赞同。一个个学友从身边走过,我的头埋得更低了,丢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