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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腾空依然是一身灰白之衣裙,平静而优雅略带出尘的仙气,而此时的眼光却是幽怨之极,与早已下马躲开众人眼的李扬低声而道:“李县男是否嫌奴家门槛太高而不敢来访呢?”
“李小娘子,实是在下这些rì子忙了些,改rì一定登门。”李扬忙拱手尊敬回道。
而这李家女公子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前些rì子听闻你家办了吉礼,又与那薛霸王忙乱了一气,这如今已进了七月,大小事务皆是完结,为何还不前往,分明是故意不与我李家之门的托辞。”
李扬笑笑但仍是说道:“李小娘子言过了,在下确实有事。不若这般明rì旬假,在下定登门来访。”
“嗯,那奴家,让父亲等着你。”李腾空脸上红透转而疾走而去。
“李小娘子,李小娘子!”李扬唤了几声但见她走的更快,不由的摇了摇头,如今看来这李家女公子定是因那场事情从而留意了自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想想父亲,真想想这李相公,也不知为何当真的是对头,李相公还好,可这父亲这头肯定不愿意,到时可要得罪了这李相公。再说自己的内宅之中平静之下暗藏着争风吃醋,如再立强势的七房,那可是要打破往rì的宁静,闹的不可开交了。不过也想了想,这也许是李小娘子表达的一种善意吧,完全只是出于报答的一种,自己真是多虑且多情了。想想越发的判断应该是如此,相比之下那薛嵩可是比自己强的多,有他在旁印衬,谁人还会注意自己呢。自嘲的笑笑唤过脱也不花,飞身跃马朝皇城走去。
李腾空脸红之极顾不得旁的,只觉这心快要跳了出来,本是想有许多责问的话却生生的咽了下去,瞧过李扬之面后,这心更是慌的历害,疾步而走暗自骂了自己,好不要脸,好不害臊。骂过之后又不知为何要骂了自己。自那事以后,每每无人之时,眼前总是想及这个冤家,也不知道为何就想见他,与他说上几句话,烦心之及就是念上几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也是压制不住那颗跳动的心。罢了,知是自己已是喜欢了他,这可真是奇妙之极。顺自然而动,也便有了心中烦燥的胎动,只得面对其情方才求的大道,于是便有了拦马一说。但自拦马之后,面对实人李扬,这心却是如揣鹿撞,左右乱冲,冲的胸间好生的难受。急是脱身,又有似留恋他的一言一行,转身而去,却是难以自制脚步,只想远远的逃离这万分难堪之地,而心却是永远的寄在了他的身了。
回了宅中,随意吩咐了一句婢女:“老爷回来后,明rì请切莫出去,有贵客至门。”便慌慌张张的跑入静舍,不住的念着四真人之经。
李林甫这些rì子真是忙乱的很,陛下之意要办,各部之文牒需上达,但那位牛侍中果然如张九龄所说胸无点墨,只会谨慎小心办事,心中便是气苦但又隐隐高兴,这毕竟是自己想要的,于是便更是开怀了。但有一事却也烦心之极,这便是女儿李腾空,前些rì子卢龙军使安禄山也不知从哪里求的消息,胁去岁二月破契丹之功奉诏回京,受贺政务勤本楼时,曾私下哀求了自己,rì后以婿与之请嫁女腾空为妻。当时自己只是笑笑未答,因为自己还想让此女入主东宫,将那韦氏挤下去,受封太子妃呢,这如何能答应,至于那rì与李子仁的话更是随口而道,更是不作数,要真的要嫁便与他家大人说了,而必多此一举。
趁陛下宣自己时,李林甫便于至尊言道:“陛下,臣有一女已年十五,正是花好之时,愿意尽心服侍太子。陛下可否?”
“哦,卿方才说以萧炅为河西节度使总留后事,鄯州都督杜希望为陇右节度使,太仆卿王昱为剑南节度使,分道经略吐蕃此策甚好,那便拟旨吧。”李隆基心中显为不满李林甫插手立太子之事。
李林甫低头道:“臣领旨。陛下”
“渤海郡王求书之事,就以《唐礼》、《三国志》、《晋书》、《三十六国秋》为回复,一并办了吧。”李隆基止其话而道,且声音大有烦燥之意。
“臣遵旨!”李林甫是彻底的不再提了,同时也更恨了太子。
回宅之后大怒咆哮,将受惊摔掉茶杯的贴心丫头不由分说的让人拉出去责打,直至惨呼连天,声音渐少眼看便是要活活打死之时方才让人止了手,拖于偏房去。这下奴婢更是大气都不敢说,皆是寒颤不已。
“今rì宅中可有事?”渐渐消气的李林甫静了下来,眼皮不抬的问道。
管事忙小声而道:“新任户部度支员外郎王鉷递拜贴,还有十六姐回宅时留言,请老爷明rì不可外出,有贵客至。”
“哦知道了。派人与那王员外郎传话,无事莫要登门了,还嫌他这员外郎来的不够光彩吗,要让满天下的人皆知是走了我的门子,真是愚蠢。再唤了十六姐到书房来。”李林甫的心中却是想着这爱女又要领些什么入道之人而来,不过也好如今大行其道,就连玉真公主,万安公主、恒王都一心向道,如是将这些皇子贵妇以道之名拉拢过来也是一桩美事。
不时,李腾空满脸的不高兴进来与李林甫施礼道:“父亲,唤了女儿何事?”
“你今岁怕是有十五了吧?”李林甫问道。
“是,父亲,过了四月便是足十五。”李腾空心中一惊,玲珑之心转了转,便是急了,父亲问了年岁,莫不是想让自己出嫁?这,这可如何是发,若是嫁得李县男可是随了意,但若是嫁了他人,那自己还不如死了去的为好,便又急道,“父亲,女儿近rì参学经文,实是无心论他事。”
李林甫也不奇怪,知自己的女儿太过灵俐,必是又想至了别处,便笑笑道:“无他,只是随意问问。”便见已女那神态松懈了下来,便是好笑又道,“今rì陛下有意让你入东宫。”
“不去!”李腾空尖声打断,目光楚楚似垂泪道,“女儿不去,就是死也不去!”
“唉!为父也知你的心思,便是推辞了。”李林甫接着道,“宫苑之中凶恶尚比官场之甚,为父岂能将自己的心中珍宝投了暗尘呢?没事,女儿可放下心了。”
李腾空心中感激便道:“女儿谢过父亲了。”
“近来,万安公主可是与你来住?”
“是,每每应节之时,女儿与公主便可在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福地玉真观互相论经,私下之时也是常来往的。父亲为何问及道门之事。”李腾空不解而问。
李林甫笑笑道:“无事,只是近些rì子心烦意乱,想参经书一试。你若有心可将玉真公玉和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请来宅中。为父可专辟一处静院置之以便上师说道。”
虽是知父亲举一事能反三策,但想及对子女的疼爱,李腾空还真是当李林甫为自己着想,欢天喜地的拜上一拜,实实在在的谢了。
与女儿装模作样的论了会道,借机来问明rì是哪位贵客来访,十六姐却是闭口不说直做了糊涂,对此李林甫更是猜想定是尊贵之人,不外乎哪几者了,于是心中高兴也便忘了烦心事。
开元二十六年七月初三,李扬有假也想起了与李腾空之约,拜过父母亲又与妻妾儿女说了会话,便带着随从出了门,也未骑马只是步行顺街过坊,入东市采买了些小礼物便是来至李林甫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