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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兴觉得很郁闷，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摆出一副对林东愿意三十万两银子收下花瓶而感恩戴德的神情。无奈，他短时期内，根本筹不出三十万两银子。这大半年来，为了应付宗门的贡银，王记当铺的现银已经连正常的收当都有些困难，奇珍异宝什么的，也早已经卖得七七八八，只剩几件用得着的。
这几件用得着的奇珍异宝里面，花瓶就是其中之一。本来，王在兴是想用这花瓶去骗岭南城米业巨头，已经年过古稀的不愁米铺老板江若财的。
江若财年过六旬，身体并不算太好，几乎已经是半个身子进了坟墓的人。论岭南城响当当的超级巨富中最怕死的一个，毫无疑问，就是江若财。
这花瓶，最适合骗的人，无疑也是江若财。
可惜，过百万两银子的骗局，不是三两天就能布置妥当的。就如用本就断开的字画来骗林记客栈，王在兴在林记客栈的天字房住了数晚，然后派人详细打听林记客栈和林东的所有资料，研究林记客栈的财力，林东的姓格完了之后，再开始布置骗局，然后不断的试验和推敲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等到巨细无遗，然后才开始行动。过程，可能三四天就能搞定，也有可能需要花三四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王在兴只是查到江若财的大概的情况，远远还不到可以开始设局的程度，林东拿起花瓶，静静看着王在兴。
王在兴也算知趣，当即站了起来，拱手道：“林掌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王某就不打扰了，还请林掌柜代为和花少爷问一声好。”
“恕不远送，王会长慢走！”林东起身。
“告辞！”
王在兴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今天这趟林记客栈之行，茶没喝到一口，好脸色没见到一张，但整体来说，还算达成所愿。赔了一个预估三五万两银子的花瓶和一副价值二十来万两银子的字画，以及一叠装潢图，算算还是值得的。毕竟，行骗上百万两银子失败，付出二十几万两银子的代价，并不算高。
更何况，王在兴心中还有些隐隐高兴。一个三五万两银子的花瓶，当成三十万两银子来赔，间接也算是出了口行骗失败的气。
目送王在兴离开，始终没有开口的马春，忽然开口道：“掌柜，他说的，应该是假话吧？真要能将炼化的灵材加幅几十倍，三十万两银子，也太便宜了一点。就算是三百万、三千万两银子，应该也有无数人抢着要才对。”
“是假话，不过，同样价值连城。”林东悠然道。
“掌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别的用途？”马春连忙出声询问，之前，他明知道王在兴的话有假也没有说出来，一则是因为这花瓶确实有着奇异的地方，二则，就是他相信，自己都能听出来有假，林东不可能判断不出来。
明知道有假，还愿意折算三十万两银子，马春不信林东是想放王在兴一马。
骗到林记客栈来了，没让王在兴痛哭流涕后悔终生，就已经是便宜他了。
“这花瓶，对云岚的研究有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也无法用银子来衡量价值。”林东笑道：“而且，这花瓶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另外一个用处？”马春凝眉苦思，掌柜没有明说，无疑是打算借此考验一下自己。
自己学武，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遇上危险也能有个保命的希望。这考验，无疑和这方面无关。
另外一个用处，肯定是客栈方面的。
林东笑而不语，并不着急。他相信，马春肯定能够猜到用途，要是猜不到，马春就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掌柜！”马春猛的一拍巴掌，喜道：“我想到了。”
“说说看！”林东示意道。
“这花瓶，掌柜是想摆放在包厢吧？”马春兴奋的解释道：“只要找到一种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精神饱满的低阶灵材，借助这花瓶炼化之后，把花瓶放在包厢里面，肯定能让整个包厢增色不少。不对……”
马春又是一拍巴掌，急急道：“这花瓶能让菊花的香味飘散到这么远，而且只是漏出来一个小小的缝隙，且又是在室外，只要把包厢全部打通出一个小洞，以灵材本就旷曰持久的香味，只需些许，就能让所有包厢都可以闻到这股香味了。”
“不错，能想到打通包厢。”林东笑道：“不过……再小的洞，一旦打通，各个包厢的谈话声，临近的包厢可就都能偷听到了。”
“这……”马春眉头微蹙，盘算了片刻，喜道：“可以从上面打通，只是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肯定没有问题。”
“还能不能再进一步？”林东询问道。
“再进一步？”马春头疼了，这还怎么再进一步？
“对！再进一步。”
林东笑着点头，马春能想到将花瓶的特殊功效用到包厢里面，已经可以算及格了。能想到花瓶可以完全炼化出灵材的气味，从而能够把所有包厢打通，八十分毫无问题。
要是能再进一步，林东相信，自己可以做真正的甩手掌柜了。而不是遇到什么重大事件，不得不自己头疼脑热的想对策。
马春绞尽脑汁，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额头，已经可见一滴滴的汗珠。
终于，马春神色黯淡下来，无奈道：“掌柜，能不能让我回去想想？”
考验的一部分，就是试试马春的急智，回去想的话，就没有太大意义了，林东摇头道：“真想不出来？”
“想不出！”马春一脸郁闷道。
“其实，你刚才已经说中一部分了。”林东提醒道：“灵材有着比普通花草更旷曰持久的香味。”
马春心中一动，诧异道：“掌柜是说，二楼、三楼也可以用这花瓶？”
“不仅仅是大堂二楼、三楼，一楼，乃至住宿楼的所有客房，全部都可以用。”林东目光灼灼道。
“一个个房间移动，太麻烦了点吧？”马春摇头道：“等于每天最少得安排一个伙计一直负责这事，也就是说，每天得出出进进各个包厢和客房，打扰到客人，有些得不偿失。”
“用不着那么麻烦！”林东淡淡道：“请几个木工过来，设计一套粗细不同的精铁管道，这管道，布满整个客栈。总管则设在放有花瓶的房间里，每个房间的管道按利润不同，粗细也不同，只要节点处设有跟王在兴送过来的木盒一样可以调节缝隙大小的机关，测试好每个房间的缝隙需要调节到多大之后，每天只需让人按时炼化灵材就行了，这样一来，不仅灵材成本可以控制，还能让这个花瓶的功效扩及到整个客栈……”
“掌柜，您这想法，是怎么想到的？就算让会回去慢慢想，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出这个方法。”马春目瞪口呆，对林东的敬佩，已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要不然，怎么我是掌柜，你是管事？”林东笑道。
其实，若马春知道什么叫燃气管道、空调管道什么的，就不难想了。
马春讪讪笑了笑，眉头不由再度拧紧起来，迟疑了一下，询问道：“掌柜，包厢和客房还好办，大堂一楼和二楼，每天都开着窗户，任由灵材的药香飘出去，有些不太划算啊！”
“不会把门窗关上吗？”林东毫不在意道。
马春苦笑道：“关上门窗，不透气啊！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能把人给闷死。”
“你忘了花无月灶台那个灵石排风扇吧？”林东笑道：“放花瓶的房间通风就够了，到时候，在总管位置，弄个灵石排风扇就行了。如果有谁不喜欢这种香味，或者喜欢开着窗户的话，大堂方面……反正一楼利润不大，可以布置管道，但不用输送灵材的药香，不喜欢的话，可以劝客人到一楼去将就一下。客房方面，反正是读力的，不喜欢别说开窗户，把门敞开了也行。”
马春一拍大腿，忍不住赞道：“掌柜就是掌柜，这么一来，什么都解决了。”
“就看灵材的成本，值不值得这么做了。现在你就拿花瓶去试一试，武者方面，找程豹他们帮个忙就行了。”林东吩咐道：“选定好了灵材，或者是管道设计出来以后，灵材和图纸给我看一眼。还有，放花瓶的房间，尽量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