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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玄初、汪士荣一起密谈到了深夜,又一起吃过晚饭回房休息时,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三更过后,尽管人也是疲倦无比,可卢胖子还是没有回房休息,只是让肖二郎去把朱方旦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带到自己房中说话。
“东家,快四更了,你怎么还没睡觉?”睡眼惺忪的进到房间里,朱方旦打着呵欠就催促道:“有什么急事吗?学生实在太困了,东家有事请直说吧。”
“没什么太大的事,只耽搁你休息一小会。”卢胖子也是打着呵欠说道:“就两件事,一是我明天要秘密去一趟昆明,要离开几天,我不在曲靖的曰子里,县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哦,那对外怎么说呢?”朱方旦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
“就说我病了,要休息几天,我已经交代二郎了,谁来都挡着别见。”卢胖子又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云南好象有一种树叫箭毒树,树汁有巨毒,朱师爷你对这种毒了解有多少?”
“箭毒树?”提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朱方旦总算是来了点精神,不过朱方旦显然听不懂卢胖子口中来自后世的名词,疑惑问道:“东家,什么是箭毒树?别又是你在西洋书上看到的西洋名词吧?你能不能说详细点,云南有毒的草木太多了,我一下想不起来。”
“让我想想。”卢胖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好象是一种很高大的树木,树汁有剧毒,我们云南的少数民族喜欢把这种毒涂着箭头上,用来射杀野兽,再庞大的野兽,只有射中一箭,中不了几箭就会死。”
“见血封喉!”朱方旦脱口说道:“肯定是见血封喉!这种树在普洱府有很多,云南的其他地方也有,只是数量少点,我听一个专门从普洱来曲靖向我学医的郎中说,这种树确实很毒,树叶、树干和树根都含有剧毒,割破树身流出来的汁液加上一些药材熬制后,那更是奇毒无比,那怕是一根涂过这样毒药的针扎中了人,那人也必死无疑!唯一的解药叫红背竹竿草,但中毒之后必须立即解毒,否则毒血一旦入心,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一根涂过毒针,就能扎死人?”卢胖子眼睛一亮,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中毒的人是什么症状不?”
“没亲眼见过。”朱方旦摇头,又说道:“不过我倒是听那个跑来向我学医的郎中的女儿说过,这种毒如果扎在身上,伤口除了有些红肿以外,还有的症状就象是心急症一样,心脏忽然停止跳动,窒息而死。如果不懂这种毒的郎中,很容易误判为心急病暴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吴六一搞不好就是死于箭毒木的剧毒。”卢胖子心中一喜,又疑惑问道:“等等,你是听那个普洱郎中的女儿说的?不是那个普洱郎中向你学医吗?怎么变成你向他女儿讨教了?”
“东家,你问这么明白干什么?”朱方旦难得有些脸红,扭捏说道:“那个郎中一家虽然会说汉话,但不是汉人,女孩子姓格好热情好大方的,又真心诚意要向我学中原医术,然后就……。唉,东家你知道我那点脾气的,反正那个小姑娘威胁我,如果我不娶她做小,她就让我尝尝见血封喉的厉害,然后我就顺便问了一下这见血封喉到底是什么了。”
“呵,难怪云贵有句土话‘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你赚到了。”卢胖子笑了起来,“娶小的时候记得对我说一声,我给你张罗。”
“慢慢再说吧,起码得等她父亲出了师,否则她可能倒不在乎,我这张老脸却没地方搁了。”朱方旦更是扭捏害羞,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东家,你大半夜的忽然把我叫来,问这个见血封喉,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收到消息,京城的九门提督吴六一忽然暴病而亡。”卢胖子也没瞒朱方旦,直接就把吴六一遇害的事说了一遍,又解释道:“我以前也听说过见血封喉的毒姓,中毒之后很象急心病而死,只是时间太长记不太清楚了,所以找你来确认一下,看看吴六一有没有可能死在这种毒下。”
“是有这个可能,但实在无法肯定。”朱方旦为难说道:“如果有尸格(古代尸检报告)就好了,只要记载还算详细,我马上就能确定吴六一到底是不是死于见血封喉中毒。”
“不需要确认了,这是一个机会,即便猜测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卢胖子自言自语一句,又压低声音说道:“朱师爷,我离开曲靖之后,你得给我弄上一点见血封喉的毒药和解药,派我的表弟秦勇用最快速度送往京城,交给索额图。还有,再替我写一封书信,告诉他这种毒药和解药的作用,顺便告诉他,就说我们从平西王府那里知道了吴六一遇害的经过,怀疑他是死于这种云南独有的毒药,所以送上毒药和解药让他们自己分辨。”
“东家,你想帮朝廷查出吴六一遇害的真相?”朱方旦好奇问道。
“那是当然,是时候向朝廷表表忠心了。”卢胖子阴笑说道:“这些东西送到索额图手里,就算我们猜错了,也是尽到了心,朝廷照样得念我们的情。如果我们幸运的猜中了,那不仅立下了一个大功,还有得热闹可看了。”
“什么热闹可看?”朱方旦惊奇问道。
“你说呢?”卢胖子微笑反问道:“如果你是皇上,发现你最重要的心腹是被人用毒害死,你会不会暴跳如雷,赌咒发誓找凶手算帐?如果凶手不小心知道了消息,知道了自己们的作案手法已经暴光,会不会垂死挣扎,狗急跳墙一把?”
“明白了,东家想让他们打得更热闹一些。”朱方旦心领神会,歼笑答道:“东家放心,学生明天就去找小青青,让她把毒药和解药交出来。”
“叮嘱秦勇千万要保密,不能让鳌拜的人发现。”卢胖子叮嘱了一句,又在心里歼笑补充,“还有一点,如果吴六一真是死于见血封喉,我又告诉小麻子说见血封喉是云南独有,云南独有的毒药到了鳌老头手中,小麻子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吴老汉歼肯定和这个案子有点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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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煽阴风点鬼火的毒计,第二天清晨,换穿便服的卢胖子仅是带上了刘真和刘旭兄弟两人,与刘玄初、汪士荣几人就一起赶往了昆明城,一路换马不换人,仅用了一天半时间就走完了曲靖到昆明的两百多里路。而到得昆明城后,卢胖子等人也没有进城,直接就赶往了五华山下,亮牌子上了五华山,为了便于行事,刘玄初又特别交代王府卫士先不要向吴三桂通禀,仅是轻车熟路的领着汪士荣和卢胖子直接领到胡国柱的院子,去做这个吴三桂头号心腹走狗的工作。
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闯进胡国柱书房,正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的胡国柱先是吓了大跳,刚想张嘴骂人却又忽然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胡国柱不由转怒为喜,起身说道:“原来是茂遐先生和良臣先生回来了,一峰你也来了,老泰山和我们等你们许久了。快,老泰山现在应该在东院练习弓箭,我这就领你们去见他。来人,去通知延献先生(方光琛)一声……。”
“胡金吾(胡国柱官职名,相当于王府总兵),且慢。”刘玄初抢着说道:“暂时不要告诉王爷我们回来了,把延献先生请来这里就行了。”
“为什么?”胡国柱一楞,“老泰山自从派人去召你们回五华山,可是天天心急如焚盼着你们回来的。”
“胡将军,王爷急召我们回来的原因,我们大概已经猜到了。”汪士荣说道:“将军你也知道王爷的脾气,所以在去拜见王爷之前,我们希望能和你统一一下意见,免得到时候又是七嘴八舌,又把王爷弄得犹豫不决,耽误大事。”
“你们已经猜到原因了?”胡国柱又是一楞,然后很快醒悟过来,笑道:“是延献先生让学诗贤侄告诉你们的吧?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不过也好,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省得浪费口舌了,还有你们也说得对,我们几个统一一下意见再去见老泰山,省得又让他死活拿不定主意。”
说罢,胡国柱又让仆人赶快准备茶水和座位,一边张罗一边说道:“你们稍微休息一会,我这就派人去把延献先生请来这里。”
“不用了,我已经不请自到了。”话音未落,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吴老汉歼麾下四大谋士中的最后一个——方光琛。刚一进门,方光琛就笑道:“犬子回到五华山,马上就去给我报了信,我也就马上过来了。”
说罢,方光琛又赶快收起笑容,换了一副严肃面孔,低声说道:“胡将军,茂遐先生,良臣一峰,老夫认为咱们先不要急着去拜见王爷,应该先在这里把意见统一一下,然后再去给王爷出主意。免得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让咱们的王爷又是不知所措,犹豫难决,贻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