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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汉正是何晨。
何晨嘿嘿笑了笑,大大咧咧找一个椅子坐下来,这才慢吞吞道:“冯校尉很惊讶吧,鄙人也深感造化无常,世事难料,这么快我们又相遇了。”
“呸。”谁想遇到你这个煞星啊,冯芳心里暗自诽谤同时却胆颤心惊,假如何晨登门一事传了出来,只怕自己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董卓砍。怎么就那么倒霉?每次碰到这家伙不是有血光之灾,就吓的直冒冷汗?他妈的老天让这家伙活在世上存心和自己过不去是不?悲催的冯芳这一刻跳楼心思都有了,连带着陈琳祖上十八代女姓也被光顾一回。脸上表情就像被流氓强暴轮菊,还不能哭只能强忍欢颜道:“是呀,做梦也想不到何太守会大驾光临,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只是风闻何太守破洄洛粮仓重镇后,便一路突围而出,怎么会来到洛阳呢?”语锋一转,冯芳满脸感叹道,这个何晨真如九命狸猫,端是命硬的很,每每看着深陷危机,却总能化险为夷,当真让人叹为观止。
何晨见冯芳如哑巴吃黄连,表情像得了痔疮便秘一样痛苦,差一点笑掉大牙,可怜的冯芳啊,何大爷今曰还真吃定你了。
要说冯芳这个人,也算是个歼滑狡诈,典型的墙头草之辈。首先他是中常侍曹节的女婿。曹节在汉桓帝时受宠,以迎立汉灵帝之功封长安乡侯。太后窦妙的父亲窦武有剪除宦官之意,但窦太后迟迟不能下定决心。事情涉露后,曹节劫持窦太后、汉灵帝,矫诏杀窦武、陈蕃。兴起第二次党锢之祸,天下正人义士端之一空。后任尚书令,总揽一切朝政。父兄子弟皆为公卿、刺史、太守、县令长。就是在这个时候,冯芳被提拔入朝为官,为将作大匠,后升河南尹,迁折冲校尉。但没几年曹节挂死,所经营的势力一朝分崩离裂,冯荒深怕秋后算帐受到牵连,不停寻找粗大腿。恰恰这个时候,何密在宫中得宠一路高升,不久便封皇后,统领中宫,向冯芳伸出了橄榄枝,这家伙没犹豫多久,便投入何进势力圈子,自此一路平稳高升。如今何进又去,为保姓命,这厮又投入董卓的怀抱,可算是三姓奴家。虽然世人多鄙夷,但这厮反倒活的有滋有润,经历朝中数次翻天巨震,仍能全身而退,可见其保命之功已练至炉火纯青地步。
“今曰前来,是有一要事相商,不知冯校尉可否一听?”何晨这笑面虎满脸憨笑道。
你大爷的,老子还敢说不吗?不要说有伤在身,就算自己活泼乱跳,只要嘴里嘣出个“不”字,恐怕下一秒就是满地找牙的份。对于何晨惺惺作态,冯芳内心强烈鄙视一番,不过脸上表情却滴水不露,笑意盈盈道:“有事太守直管讲来,能用的到鄙人地方,自是力所能及。”
“好,冯校尉果然快人快语,那何某人也就畅所欲言一番。”何晨一拍桌宴,大声赞扬一声,随后又道:“如今董卓兵败虎牢,粮草后济供给很快就要出现困难,不用多久便会撒回洛阳。哪时候十八路诸侯穷追猛打,不知冯校尉以为后果如何?”
冯苏飞速思考何晨此话用意,沉吟半刻道:“十八数诸侯虽然声势浩大,但貌合行离,不能上下一心,若不是郡守一把火烧了洄洛仓,鹿死谁死善不得知。如今看来,董卓退兵几成定局,只是失了虎牢天险,京都震动,假如袁绍号令三军,马步并进,包围京师,只怕洛阳也坚守不了多久。”
何晨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样一来,董卓为了能继续把持朝政,极有可能会迫使圣上迁都长安,举西凉陇右之精兵,守关中四塞之天险,以阻诸路联军西进之路。”
“迁都长安?”别说冯芳,就连陈琳也被何晨这样胆大猜测吓了一大跳,满脑子感觉不可思议。他们最多以为董卓兵败后退回扶风天水重振旗鼓,顺带着挟持一下圣上,哪里会大逆不道到如此地步?要想迁都,那可是极其浩瀚庞大工程,迁皇陵、建皇宫,移百官等等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钱财人力。不过只要想想董卓狼辣、残暴手段,加上相传长安有龙脉地气,夺此地有天下必兴之说,便万事皆有可能。
陈琳越想心越寒,几乎汗如雨下。
冯芳也感觉到头皮发麻,不敢深想后果。
而何晨更是冷笑连连,接着道:“如今关中又残败零落,自王莽篡逆,赤眉之乱后,便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百姓流移,十无一二。加上董卓钱粮极缺,假若真要迁都长安,以董卓残忍,必尽取京都首富,抄取金货,助为军资,又驱洛阳百万之民,前赴长安,赶修宫殿,加固工事,焚洛阳为火海。到时候不知冯校尉何去何从?”
除了何晨愤然高昂声音外,一片死寂。
陈琳脸色一片惨白,冯芳低头看地,沉默不言。
良久,何晨长叹一口气道:“一旦京都毁灭,我大汉无可避免走向分崩离裂,群雄并起、诸侯割据的混乱时代。”
陈琳有些颤声道:“这些只是何太守猜测片面之词,此事必然不会发生。”
冯芳也连忙点头道:“孔璋之言有理,非是不相信何太守之言,只是此事太过耸人听闻,实在让人难已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