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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沮授带到。
沮授两眼朝天,瞧也不瞧马跃,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旁边典韦勃然大怒,拔出大铁戟就要杀了沮授,却被马跃伸手按住。
马跃上前一步,走到沮授面前,问道:“沮授先生,降是不降?”
沮授拂了拂衣袖,义正词严地喝道:“不降。”
马跃淡淡一笑,伸手一指已然吓得脸色如土的张茂,说道:“可知此人是谁?”
沮授哼了一声,别开头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不想知道?本将军偏要让你知道,此人姓张名茂,乃是秦胡人。”马跃说此一顿,转头厉声道,“来人,把张茂拖到城垛口~~斩首!”
“遵命。”
两名郐子手虎吼一声,抢上前来架起张茂便走,张茂惨叫一声昏死过去,空气里忽然弥漫起一股尿搔味,这厮连惊带吓竟是尿都吓出来了,两名郐子手却毫不手软,把张茂架到城垛口一摁,早有刀斧手上前照着张茂的颈项一刀斩下。
“噗~”
血光飞溅,一颗头颅抛飞而起,翻翻滚滚地摔落在城楼下。
马跃转向沮授,淡然道:“沮授先生,这秦胡人乃是因你而死。”
沮授蹙眉道:“可笑至极,在下与这秦胡人既不相识也无恩怨,而且此人分明死于你的屠刀之下,与在下何干?”
“当然有干系!”马跃淡淡一笑,说道,“因为你不愿归降本将军,本将军心中愤怒,可又不能杀了先生,所以只好杀了他来泄愤!”
“你~”沮授脸色一变,凝声道,“简直不可理喻,简直就是屠夫!”
“说对了,沮授先生。”马跃冷笑道,“本将军的绰号不就是屠夫吗?本将军生平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杀人,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更是喜欢滥杀无辜!来呀,再带十名秦胡降兵上来!”
“遵命!”
方悦虎吼一声,大手一挥,又有二十名军士押着十名秦胡降兵上了城楼,这次不等马跃下令,方悦便直接让士兵把这十名降兵押到了城垛口,等侯斩首。
马跃脸上浮起一丝诡诈的笑意,再次问沮授道:“沮授先生,降是不降?”
沮授转头望着那十名秦胡降兵,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不忍,咬了咬牙凝声应道:“不降。”
马跃回过头来,向方悦挥了挥手,冷然道:“斩。”
“遵命。”
方悦答应一声,举起的佩剑冰冷地斩落,倏忽之间十柄锋利的腰刀已经劈空斩落,热血激溅中,又有十颗头颅滚落在城楼之下。沮授猛地合上了双目,马跃嘴角的那丝笑意却是越发地浓了。
倏忽之间,贾诩的话在马跃耳边再次响起:“主公,正所谓君子可以欺其方,沮授为人耿直、近乎迂腐,此等人物若有真才,则必以天下苍生为己念,主公若以上郡满城百姓之姓命相要挟,则可无往而不利也~~”
马跃淡淡一哂,说道:“沮授先生,这十名降卒也是因你而死。”
沮授神色惨然,嘴唇嗫嚅了两下,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马跃又问道:“沮授先生,本将军再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沮授目露犹豫和痛楚之色,半晌不能做声,马跃却是仰天长笑三声,厉声道:“来呀,带一百名降卒上来!”
“遵命。”
方悦大喝一声,手一挥,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两队步兵押着整整一百名降卒奔上了城楼,在垛口前再次排开,一百名刀斧手神情冷肃、手持钢刀往百名降卒身后一站,令人窒息的杀机便在城楼上肆意漫延~~
马跃踱到沮授跟前,语气陡然变得无比清冷,说道:“沮授先生,你若不降,本将军便杀了这百名降卒,若再不降,本将军就杀了全部秦胡降卒,如果还是不降,那么本将军只好把上郡的满城百姓~~全部斩首!”
沮授剧然一震,目露骇然之色,定定地望着马跃,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
马跃猛地一拂披风,转身背对沮授,冷声说道:“世人皆骂本将军为屠夫,方才先生也骂本将军做屠夫,那么~~先生应该清楚,这世上就没有本将军不敢做的事情!本将军能够一把火烧了十几万百姓、军民,难道还下不了手斩杀这满城百姓吗?”
贾诩阴阴一笑,凑到沮授面前说道:“沮授先生,真要逼我家主公动手杀人~~这满城百姓可都是因你而死!”
沮授霍然转头望着贾诩,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沮授先生,只要你降了主公,这满城百姓就不必死了!”贾诩微微一笑,终于亮出了最后的王牌,“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你就真的忍心这上郡城内、十万无辜百姓惨遭屠戮吗?先生三思啊!”
沮授坚涩地吸了口气,目光一侧忽然注意到往前不远就是城垛,只要往前疾奔数步~~倏忽之间,沮授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决然之色,可马跃却像是猜中了沮授的心思般,闪身挡在了沮授面前,冷然道:“沮授先生,你不要妄想自杀,就算你结果了自己的姓命,本将军也绝不会放过这满城百姓,一句话,或者你降,或者~~满城百姓死!”
豆大的冷汗从沮授的额头淌落下来,微垂的眼帘也在急剧地颤抖,沮授正陷入剧烈的思想斗争中,马屠夫的要挟虽然卑劣无耻,可他说到做到,沮授绝对相信,如果自己坚持不降,这屠夫定然会冷血地将满城百姓屠戮殆尽。
你可以怀疑世上任何人,却永远不要怀疑屠夫胸中的那颗杀戮之心!
一边是个人的名节,一边却是十万无辜百姓的姓命,孰轻?孰重?
“罢了~”好半晌,沮授才浩然叹息一声,高昂的头颅颓然垂落下来,黯然道,“愿降。”
贾诩歼笑道:“先生既然降了,何不上前见过主公?”
沮授猛地回头,怒视贾诩,贾诩微笑以对。
沮授目光一闪再闪,终于向着马跃纳身拜倒,涩声说道:“沮授~~参见主公。”
“哈哈哈~~”马跃长笑三声,上前将沮授扶起,朗声道,“则注(沮授表字)快快请起。”
“诩~~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贾诩走上前来,向马跃抱拳贺喜,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不可遏止的喜色,贾诩很清楚,以沮授的姓格,如果仅仅只是投降,只怕是面降而心不降!可如果逼他奉马跃为主公,情形就将完全不同了。
这一声“主公”就是沮授心理上的一道坎,只要迈过了这道坎,沮授将死心塌地追随马跃,从此再无异心。纵然将来沮授被人俘虏,只要对方不以同样卑劣的手段来要挟他,哪怕对方是当今天子,他也不会再变节了。
对于沮授这样的耿直之人而言,一次变节就已经斯文扫地,绝对再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变节了。
典韦、方悦二将也上前祝贺道:“末将等恭喜主公。”
“报~”马跃正得意时,忽见一骑快马从城中疾驰而过,向着东门径直冲来,马背上的骑士一边策马疾奔,一边疾声高喊道,“将军,美稷急报~~”
“美稷急报?”
马跃眉头一蹙,急率贾诩、典韦、方悦迎上前来,沮授犹豫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举步跟了上去。那骑兵策马奔到城楼下,疾声高喊道:“将军,大夫人诞下一位公子,郭图先生特命小人快马前来报喜!”
“啊?生了!”
马跃大叫一声,状似痴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贾诩最先反应过来,向着马跃纳头便拜,朗声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诸将亦纷纷上前向马跃道贺,沮授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向马跃拜到,不过神色间比起刚才已经从容多了。
“哈哈哈~~”马跃终于回过神来,大笑道,“传令,本将军要在上郡城中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谢主公~”
“谢将军~”
城楼上下的三军将士轰然欢呼,声势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