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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里村。
赵四大清早起来,喝了两大碗凉水正准备继续上东头张大户家去纠缠时,村里养的几条黄狗突然间狂吠起来,旋即村口方向就传来了几声枪响,紧接着整个村子就沸腾了起来,不断有人高喊着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等赵四冲出自家大门时,整个村子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有挑儿担女的,有牵牛抱猪的,也有骑着小毛驴的,全都向着后山方向猛跑。
不过最终,屯里村两百多口子却一个也没跑掉,全被迂回过来的小鬼子堵了个正着,很快,全村老少就被鬼子驱赶到了村口的晒场上,大约有半个小队的曰军,荷枪实弹将整个晒场围了个严实,石碾子上也架起了机枪。
一个蹬着皮靴的曰军少尉大步走到了人群跟前,以生硬的汉语说道:“中[***]人的,你们的,看到的没有?”
全村老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要说[***],昨天还真来了一拨,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还有马队,可这事能跟小曰本说吗?说了自个不就成汉歼了吗?当汉歼那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还会让祖宗十八代蒙羞。
看到全村老少这副表情,曰军少尉立刻就笑了。
旋即曰军少尉又道:“谁能告诉我,中[***]人去哪里了?”
全村老少尽皆默然,曰军少尉顿了顿,狞声说道:“只要说出中[***]人的去向,你们的没事,如果不肯说,统统滴死啦死啦滴!”说罢,曰军少尉又猛然抽出了军刀,向着全村老少虚空挥舞了两下,不少女人和孩子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全村老少依然是沉默,没有一个人愿意走上前来。
曰军少尉一挥手,两名曰军士兵便如狼似皮般扑了上来,一下就从人群里拖出了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却是村里私熟的先生,踉踉跄跄地出列之后,又冷冷地瞥了那曰军少尉一眼,旋即颇为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你滴……”曰军少尉伸手一指私熟先生,道,“说!”
私熟先生背着手,昂着头,不屑地道:“我是中国人。”
“八嘎牙鲁。”曰军少尉怒道,“我的,问的不是这个。”
“都说曰本人禽兽不如,我原本还不信,不过今天却是信了,因为你们比猪还笨!”私熟先生哂然道,“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的就是气节二字,你认为我们中国人会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出卖自己的同胞吗?”
“八嘎,你的死啦死啦滴!”
两名鬼子兵应声上前,挺刀就刺。
寒光闪过,私熟先生顿时被刺了个透心凉。
私熟先生挣扎着稳住身形,又缓缓扭头,以无比冷漠的眼神盯着那曰军少尉,一字一顿地道:“华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言犹未已,私熟先生便已经歪倒在地,旋即气绝身亡,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低泣声。
曰军少尉凶狠的目光再次转向人群:“花姑娘的,出来!”
两名鬼子兵顿时银笑着扑上前来,一把就将藏在张大户身后的大姑娘拉了出来,大姑娘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大又亮,那股水灵劲真是人见人爱,可这会却是骇得俏脸煞白,一边使劲挣扎一边扭头望着张大户,哀哀地喊:“爹,爹……”
张大户的脸肌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想上前救人却又不敢。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把宏亮的声音:“太君,我说!”
曰军少尉猛然举手,俩鬼子兵顿时松手,张家大闺女顿时飞也似地逃回人群,又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张大户身后,全村老少再定睛看时,只见一个人已经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却不是闲汉赵四还有谁来?
“赵四!狗曰的你敢!?”
人群最前面,胡子花白身板却仍然硬朗的老头气得顿足大骂。
老头是屯里村德望最高的老者,人称七叔公,平时谁家有个纠纷什么的,都会请他出面仲裁,但凡是七叔公发了话,就没人敢不听,不过这次,七叔公的话却不管用了,赵四就跟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
曰军少尉大步迎上前来,道:“你的,皇军的朋友。”
“哈依。”赵四点头哈腰道,“太君,我的皇军的朋友,知道[***]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