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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权一脸颓唐之色,太史慈不忍多言,轻叹一声道:“为今之际,是和是战,皆需吴侯决断,若是求和,此番荆襄已占尽优势,即便庞山民遣散各部军马,不攻江东,吴侯怕也要付出极大代价,才可满足此人胃口,况且庞山民愿不愿和,皆非我江东能够做主。”
“若欲与之拼死一战,吴侯便当坚定信心,慈虽不看好江东能胜,然而既然与吴侯有过一段君臣之谊,慈抵抗荆襄,必不遗余力,若可侥幸胜那庞山民一筹,我江东便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吴侯也可趁此机会,休养生息,再寻贤良!”
太史慈说罢,孙权久久不言,心中却陷入了两难之中。
太史慈这般说法,与他先前设想大相径庭,事到如今,孙权倒也明白了为何朝堂之上,当他提及攻伐合肥之时,满朝文武的激烈反应。
江东不缺明眼人,只是他这吴侯已不得人心。
想到此处,孙权长叹一声,对太史慈道:“孤早已受够了受制于人。自孤那妹婿做主荆襄,我江东便时时刻刻矮他一头,孙家英明亦于孤之手上毁之一旦,蓦然回首数年来,我江东对荆襄交战,未逢一胜,此战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胜那荆襄,孤也愿赌上一赌。”
孙权做了决定,眼眸中亦恢复了几分神采,太史慈见状,心中喜悦,若主上战意坚决,他这军中上将领兵作战之时,也再无掣肘。
想到此处,太史慈难免怀念周瑜尚在江东的时光,若那时孙权如当下这般,有心与荆襄一分高下的话,今时今日,江东也不至于这般窘迫,孙权虽浪子回头,只是这回头的时候,也未免太晚了一些。
却总比一意孤行下去要好许多。
太史慈懂得知足,当下便命下人取来地图,与孙权说起了荆襄此番可能会如何用兵,荆襄与江东接壤之地,多为水道,而陆上仅长沙,桂阳,可有山野小路,借道山越,通往柴桑。
沿江水道,甘宁与程普相持不下,交战月余,难分上下。
水道并不安定,且于水上,江东战力仍不可小觑,所以太史慈告知孙权,若那庞山民亲征江东,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陆战。
荆襄与山越各部蛮人的关系较好,只是借道山越,诸部蛮人也当予其颜面,况且太史慈也认为,少有蛮人可以抵挡荆襄的财帛攻势,所以可否守住柴桑,关乎江东六郡,能否保全。
柴桑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更是多有良港,若被荆襄所得,便可以此控制沿江水道,使得江东水军再与荆襄交战,皆要长途跋涉,且沿途难寻补给,在太史慈看来,此地兵家必争,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所以江东此战的重点,不在于能否保全吴郡,建业等地,若是柴桑失守,江东短期或可苟延残喘,然而一旦待荆襄站稳脚跟,江东便是引以为豪的水军怕是在面对荆襄水军之时,也难有胜算。
孙权虽不懂军务,然而太史慈详尽的届时亦令其茅塞顿开,孙权只思索片刻,便对太史慈道:“如今建业各路兵马七万有余,皆由子义调遣,翌日孙某便于朝堂之上,授子义虎符印信,江东存亡,皆看子义可否胜那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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