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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被抓的百姓的周围,还有着为数不少的骑兵在监督,哭喊归哭喊,但是一旦发现谁敢于走的慢一些,顿时便是扑上去,一阵乱刀给直接剁死了。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这些百姓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不少骑兵的怀里,都是抱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一边银笑,一边肆意的在她们身上扣摸,这些女人给抠的浑身哆嗦,脸色苍白,一阵阵止不住的疼痛,不断的发出哀哀的惨叫,却是让这些兽兵们更加的兴奋了。
队伍向北而去,而昔曰那个富庶的红松镇,已经是变成了一片废墟。
房屋被点着,烈焰已经烧过去了,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乌黑色的房梁,墙壁,有的还在冒着青烟。
就像是一个大坟场也似。
那些之前逃出去的不少百姓,这会儿也回来了,他们呆呆的瞧着手中的包裹,身边的耕牛或者是拉磨的驴子,嚎啕大哭。
家园不见了,房子没有了,媳妇儿没有了,孩子没有了,爹妈没有了,钱财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哭声震天,凄惨无比。
绝望在蔓延。
而就在这时候,在屯河卫通往红松镇的官道上,一队明军缓缓而来。
大约是一个百户的规模,十来个骑士,看样子都是有些品级的军官,而剩下的,都是步卒。他们一眼看去,就让人想到四个字——军容不整。
前面的士卒打着旗帜,在夜色中半死不活的晃荡着,士卒们穿着大红胖袄,有的为了御寒,还裹着羊皮大袄,上面都是脏兮兮的,有的还破破烂烂。他们行军,根本没有阵列,都是歪歪斜斜的走,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似乎连腰间的腰刀都跨不动也似。而且一边走还一边大声的笑骂戏谑,嬉皮笑脸的,兵痞两个字儿可以概括之。
而且还不是那等久经沙场,浑然视生死如无物的兵痞子,而是那等跟土匪一般的货色。
天色渐暗了,不少军兵都打起了火把,照亮了前面的旗帜上的字:“辽北将军杨!”
原来这些军兵竟然乃是辽北将军杨思忠的直属军兵,而辽北将军的直属军兵都这样,也可见得这辽北将军下辖的军队战斗力是何等之一般。
队伍中间却是一顶软轿,四个膀大腰圆的士卒抬着,摇摇晃晃的,里面的人很是舒服,还发出一阵阵惬意的鼾声。
这时候,前面的骑士忽然惊叫道:“有情况!”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都是一惊,在远处的东方,明明已经是天色傍晚,但是却是一片通红,而且还夹杂着浓浓的黑烟,弥漫在天空之上,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乃是发生了重大的火情。
“那不是红松镇的方向么?”
忽然一个骑士大声叫道。
“他娘的,这是咋回事儿?”
“难不成那帮狗崽子知道咱们要去,放火把屋给烧了?”
“去x你x妈x的吧,二狗子,你晌午那顿酒还没醒吧?除了你谁能干出这等蠢事儿来?”
“你个狗x的,敢骂老子,找打是不是?”
“都他x妈x的别扯淡了,怕是走水了,还是赶紧禀报大人。”
队伍中顿时是一阵慌乱。
众人七嘴八舌的骂道。
这吵吵的声音也惊醒了轿子里面的那位,他带着浓浓睡意的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外头咋回事?”
一个军官模样的上去恭敬的答话道:“百户大人,弟兄们见前面有浓烟和火光,正是红松镇的方向。”
“嗯?”帘子被掀开了,露出了里面一个胖子。
这胖子身材矮矮墩墩的,而且不是那种很结实的矮墩,而是肥肉太多的缘故,他的腰围几乎能和身高比肩,浑身上下的肥肉哆哆嗦嗦的,一张肥脸上满是横肉,挤得两个眼睛都是眯成了一条缝儿。他长的也是白白净净的,若不是身上穿了一身儿明军将领的铠甲,还真看不出乃是一个军汉。明明就是一个富家翁么!
“着火了?”这胖子军官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气急败坏道:“那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给烧成了精光咱们还捞什么?”
“还是大人您高明!”这小旗一愣,然后便是竖起了大拇哥:“小的这就去吩咐。”
说罢便是大喊道:“走,快些,跑起来,别他娘的墨迹了,快点儿。”
在军官的催促下,这些明军果然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儿的小跑着向前赶去。
只不过这样一来,那几个轿夫可就不能保证轿子的平稳了,颠儿啊颠儿的,把那胖子军官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都发绿了,终于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吐了出来。
紧赶慢赶的,还是用了足足两盏茶的时间才赶到,诸多明军驻足在距离红松镇很近的一座小山包上,看着下面正在烈焰和废墟中呻吟的红松镇,都是眼睛有些发愣。
“不可能是走水啊?若是走水,能把整个镇子都给烧了?”
“他娘的,真他娘的晦气。”那胖子军官连胸口的烦闷感觉似乎都察觉不到了,极为灵敏的一个翻身从轿子上窜下来,指着下面的红松镇便是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狗x的,这次老子足足使了五十两银子才从千户大人那儿捞到这个差事,本来寻思着这红松镇富裕,能多捞几个钱儿。真倒霉啊!怎么这个时候着火了?”
远远的,许是有镇中的百姓看到这些明军,便都是跟见到了主心骨儿一般,几十个百姓踉踉跄跄的向着这边跑过来,那些明军立刻上去大肆呵斥:“站住,你们这些贱民,原地站住,不得冲撞了咱们大人!”
隔着十来步远,百姓们跪了一地,几个上了岁数儿的乡老上前哭诉道:“大人啊!你们可来了!”
那胖子军官抖了抖袖子,威风八面道:“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儿?”
几个乡老被带上来,哭道:“大人,俺们是这红松镇的百姓,那些杀千刀的女真蛮子,他们打过来了!把俺们房子都给烧了,人也给抢走了,值钱的都给抢走了!”
“什么?女真人打来了?”那胖子军官方才还是威风八面,现在却是变得面色如土,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四下里看了看,慌乱道:“那些蛮子呢?”
“走了!走了有半个时辰了,不过他们抢的东西太多,还掠了大批的百姓,定然是走不快的,大人您现在追还追的上啊!”几位乡老哭道。
一听这话,那胖子军官立刻是长舒了口大气,至于这几位乡老说的那关于‘追’的任何话,他当然都是自动过滤了。
“大人,咱们怎么办?”之前说话的那小旗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些人已经是没什么油水儿了,咱们要不要?”
他的声音有些哆嗦,显然是怕那些女真兵卷土重来得怕的厉害。
“扯淡!谁说他们没油水儿了?”胖子军官回头骂了一句,他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些百姓,眯缝着眼道:“你们所说的,怕是有些不尽不实的,传本官的命令,把所有的百姓都招来,本官要一一问话,为你们主持公道!”
“是,大人。”
这几位乡老大喜过望,赶紧回头召集人把幸存的百姓都给招来。
红松镇乃是大镇,十几个村子,足足有三千余人,虽然是给女真人杀了不少,又掠去了不少,还是能剩下千把人,都被聚集在这里。他们肩膀上背着小包裹,有的手里还牵着牛,牵着驴之类的牲口。
胖子军官在他们的身上掠过,在包袱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一些。
他的眼中闪过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当百姓们聚集在一起之后,却是发现自己被这些军兵给包围了。
胖子军官舌绽春雷,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刁民们,给老子听好喽,辽北将军大人,要发大军征讨女真,收复嘉河卫,也合该为你们这些刁民们报仇雪恨。要发大军,就要花钱,可是咱们大人清廉得很,哪有那么多的银钱?是以大人颁下命令,要征收‘讨女真贼饷’,此乃国事,乃是战事,每家每户,都要尽力。”
这番话虽说是文绉绉的,但是大伙儿还是听明白了,这是要钱啊!
他们当真是没有想到,这刚刚才让女真人给抢了一遍,杀了一遍,这官兵刚过来,就要咱们拿钱?
心里当真是又是愤怒又是恨意,纷纷道:“大老爷啊,咱们刚让女真抢了一通,哪有钱啊?”
“你们这些刁民,还敢嘴硬!”胖子军官眼睛一瞪:“将军大人征税,还不是为了你们?当真是不知好歹!来啊!”
他大喝道:“把这些刁民的包袱都给我下了,收归国库!还有这些牛,驴。也都一概拉走!”
“得令!”
这些军汉们一听,立刻是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如狼似虎一般的扑向了这些百姓。
那些百姓自然是反抗,不过这些军汉打仗的时候看见女真人的军旗便逃得无影无踪,但是对付起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来,那可是厉害得紧!那些敢于反抗的,立刻便是拉过来用刀鞘一顿暴打,拳打脚踢之后,才把东西抢走。
百姓的哭喊声,军兵们得意猖狂的笑声,怒骂声,呵斥声,老百姓砰砰磕头,求饶的声音,混成一片。
当真是鬼哭狼嚎,凄惨无比。
如此场景,就连那一开始说话的小旗都看不下去了,要说把东西都抢走,是谋财,把这些百姓赖以为生的耕牛家畜都抢走,这就是害命了啊!
至少得留点儿吧?
那胖子军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千户大人给的任务,一个百户负责一个片儿,回去时候,至少要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咱们这红松镇富裕,额外加了三百两!你看这些穷鬼,能刮出多少油水儿来?待会儿少不得还得杀一些行商,洗劫几个村子,再发些利市,若不然的话,这些兄弟岂不是白跑了一趟?这几百里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这些钱怕是连任务都完不了,差的那些你给补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