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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合家团圆的细节便不多表,连陈继儒那样儿不习惯眷顾别人心情的愤青,也晓得不来打搅他,等第二曰,乖官见着他,却是大吃一惊。
陈继儒笑嘻嘻抱着个婴孩,以乖官对陈继儒的了解,这家伙对孩童无爱,肯放下大名士架子抱在手上,必然是他的骨血无疑,而旁边梳着髻髻穿着粉色裙门的容赋无疑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他顿时脸上堆笑,快步走到院子中,先笑眯眯给容赋唱个肥喏,“给容赋姐姐贺喜了……”容赋顿时羞了个大红脸儿,慌忙闪过身子不敢受他礼,陈继儒却是伸手按住她,笑着道:“当得的,甭说他是侯爷,即便做了国公,那也当得。”
说实话乖官还真就喜欢陈继儒这清高的腔调,要知道他如今身边觍颜来拍马屁的人太多了,如今看来,清高的人有清高的好处,故此他嘿嘿笑了几声,“那是,一天是哥哥,一辈子是哥哥,这个辈分却是乱不得的。”
说着,他伸手就把陈继儒怀中抱着的婴孩抱了过来,婴儿用锦缎裹着,瞧脸模子似容赋,正闭着眼睡觉,被乖官抱在怀中颠了颠,还张嘴打了一个哈欠,随即轻轻一扭脑袋,继续大睡,他瞧了就故意作怪,“幸好长得像是容赋姐姐,若是像你这般,可就有些凄惨了。”说话间,就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来,塞到了孩子锦缎包裹里头去。
这玉佩看着就是不凡,容赋以前毕竟是乖官跟前的丫头,有些自卑胆怯,看乖官如此,顿时有些慌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拿眼看着陈继儒,陈继儒眼尖,却是瞧出了玉佩乃是皇家之物,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似乎是宫里头的东西……”
乖官摇了摇手,“不妨事,我姐夫给的,给孩子留在身边做个辟邪之物,却是正好合适。”这话要是万历听见了,非得气乐了,感情朕的东西就只能给小孩子辟邪啊!
陈继儒自小被称之为风云麒麟儿,清高自大惯了,乖官如此一说,他也就接受了,换了别人,哪里敢,这可是当今万岁爷的东西,当下他点头就道:“这是我长子,也该得你点东西。”说着,就伸手从乖官怀中抱过孩子转手交给了容赋,容赋赶紧一把紧紧抱住孩子,也不知道是着紧孩子还是怕锦缎包裹里头那块玉佩不小心掉地上摔了。
“去给叔父磕个头就先到后宅去罢!我这儿跟凤璋有正经事情要讲。”陈继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就跟自家里头一般,直接挥挥手让容赋先离开,旁边一个大脚的老妈子想抱过孩子,容赋哪里敢丢手,紧紧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就跟抱着一块玉娃娃差不多。
等出了院子,那大脚婆子忍不住拿手拍胸,“我滴个天爷爷啊!这个可是万岁爷赐下来的宝贝,奶奶,您这下不愁了,老爷曰后即便娶了正妻,您有为陈家生养长子的功劳,又有万岁爷的玉佩在手,谁也不敢欺负您半根手指头……”
容赋也是心头咚咚直跳,缓缓伸手在儿子包裹中摸出那玉佩来,触手温润,隐约有一丝凉意,即便不懂玉,也能知道是极稀罕的宝贝。
这边陈继儒和乖官进屋,两人关系亲近,也不分什么宾主座次,旁边贝荷瑞煮了咖啡,包伊曼在房中燃上香,却有中西合璧的意境。
陈继儒如今等若是大明朝的传媒巨子,说个难听的,他今儿在报纸上骂了某人,不出一个月,怕整个大明朝都要知道了,乖官跟他就不需要谈龙江造船厂一百艘铁甲战舰下没下水的问题了,而是如何掀起舆论这等问题。
现如今,陈继儒在报纸上大肆鼓吹之下,整个江南对于缴纳商税,已经不像是最初那么反对了,这就像是后世一个说法,一句谎话重复一千遍就变成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