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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朔风怒吼阴云密布的天幕,何知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比房外的天气还要阴冷,又能怎么样呢?不要说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李无锋有图谋不轨之心,就算有又能怎么样?恐怕陛下也根本不会相信,朝中大臣又有多少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去得罪正如曰中天的他呢?
想到这儿,何知秋的脑海中突然灵机一动,呼的一下转过身来,“文夫,你这个消息从何而来?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原本一直在思索何知秋的话语的陆文夫看见素来镇定自若的军务大臣突然变得有些急切,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但见他眼神中流露出迫切的神色,便马上回答道:“这个消息是我的人从罗卑人内部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获得的,据说罗卑人内部对与李无锋达成妥协的意见也不完全一致,但赞成达成妥协的一派目前占着上风,有些不赞成就把此事在一个特定的场合说了出来,但好象一般人都不清楚此事的具体内容。”
“这么说你的消息不是从帝国情报部门获得的喽,看来许多人还并不知晓这个消息。”点了点头,何知秋的脸色正常了一些,但他的内心却又变得犹豫起来,原本已经拿定主意的他,觉得自己居然采取看起来有些卑劣的手段,这可是自己为官生涯中不多见的,但转念,自己这样做也是从大局出发,也是为了帝国的利益,心里便坦然多了,毅然拿定了主意。
陆文夫发现面前的军务大臣皱起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挤拢,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几经考虑后好象终于下定了决心。
“老何,你好象有什么对策了,既然有就说出来让我听听,我们绝不能在对李无锋放任自流了,这个家伙势力膨胀得太快,野心也开始暴露出来,应该对他加以约束了,否则将来对帝国的威胁会难以估量。”陆文夫的语气依然充满了忧虑,显然并不认为何知秋的对策会有多好的效果,毕竟现在的李无锋正处于上升石头,连皇帝陛下都很欣赏他,要想马上找出一个立竿见影制约他的办法,并不容易。
“文夫,你想一想,现在朝中谁对李无锋的窜红最不满意?”何知秋眯起了双眼,轻轻捋了捋颌下花白的山羊胡。
陆文夫眼中神光闪动,他也是帝国主义朝廷中久经风霜的一品大员了,而且向来与何知秋交善,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是说宁远望和西顿他们?不对,他们在朝中虽能够说得起话,但对皇帝陛下决定了的事却不敢阻挡,那就只有``````”话语顿了下来,眼睛却望着何知秋,看到对方微微点头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若有所思的也点了点头。
慢慢背过身去,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你也知道,本来我对这些朋党之争是最为反感的,但现在形势严峻,李无锋这个人的野心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觉,只是皇帝陛下现在恐怕根本听不进这些话,更何况还有人在旁边吹枕头风,我们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啊。现在恐怕只有他的力量才能够使李无锋有所顾忌,而且他也肯定不会容忍李无锋势力的坐大,只要我们在在朝中明里暗里配合他,我想李无锋的势力要想迈过鹧鸪关(注1)就是妄想。”
默默分析何知秋的话语,陆文夫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办法,虽然中间还有许多微妙之处,但大的方向只能这样。宁远望和西顿一党虽然在朝中颇有影响,但一来李无锋就人西北郡军政节度使这一要职已成事实,二来他们一般也不敢拂逆皇帝陛下的意思,三来也与李无锋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所以不能指望他们能干些什么。而那个人则不同,他早已对西北觑视已久,而李无锋现在看起来好象又与某个人走得很近,这也是他不能容忍的,这个矛盾绝非容易解决,看来何知秋的目光还真不是一般化的刁毒啊。
“嗯,你说的这个意见虽然还有许多地方值得斟酌,但我还是赞成,只是在具体艹作上还得仔细琢磨琢磨,不要让陛下认为我们在支持某一方,那就不好办了。还有宁远望和西顿虽然明里不敢违背陛下的意见,但内心肯定也不愿意李无锋这样,只要我们暗中配合,也会给李无锋制造不少麻烦。”微微吁了一口气,陆文夫的话音也低了下来,“枉我以前全力支持他,没想到他居然狼子野心,看来知人知面难知心啊!以后,就别再妄想获得我内政部门的支持了,我们也得加强对西北形势变化的监控。”
“西北郡虽然地大物博,但人口稀少,经济基础太差,而且地方势力盘根错节,还有银川府这个烫手山芋,纵然李无锋有天大本事,只要我们把他牢牢的勒在西北,他就休想兴风作浪。文夫,你刚才说的加强对西北的监控这个意见很重要,我们不但要加强对西北本地的监控,另外还要加强对李无锋手下部门在外活动尤其是在燕京的活动的监控,这一点特别重要。”
陆文夫会意的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人办妥的,我想他在燕京的活动不会少,说不定还能让我们抓住什么机会。”
但何知秋和陆文夫的想法能如他们所愿的一帆风顺的付诸实施吗?
注1:鹧鸪关,乃是博南府和陇东府之间一座极为重要的关隘,位于陇东府境内,是西北进入关西地区乃至中原这条重要通道上第一道关卡。
仰面躺在宽大的逍遥椅上的司徒泰最近一直比较烦,默默的闭上双眼,但脑海中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纷至沓来,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这个李无锋,总是出人意料,自己百般拉拢,他总保持那种若即若离的确样子,可不止怎么会与老六混到一起了,难道他看不出现在究竟谁的力量更强大吗?司徒彪算什么,一无根基,二无臂助,李无锋怎么会与他搅在一块儿?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冷先生来了。”侍从的话语打断了司徒泰的沉思,挥挥手示意一旁伺候的婢女退下,“哦,请他进来。”
冷谦依然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模样,走进室内,向司徒泰行了一个礼便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殿下找老朽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司徒泰已经直起了身体,“哦,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觉得心里烦闷,想找先生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