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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笑说,“那去西山行宫烤鱼去,那里有山上冷水鱼。”
季衡道,“挺好。”
杨麒儿就欢兴鼓舞地问,“什么时候去西山行宫?”
季衡看他那高兴样子,就道,“等你把那本描红写完时候。”
杨麒儿萎了一下之后,就又高兴起来,“我可以很写完。”
季衡一边给小儿子擦嘴,一边揶揄说,“食不言寝不语,咱们一家子讨论吃,不就是个烤鱼,让别人听到了,恐怕还得说你们没有皇家气派。”
皇帝直接笑道,“皇后烤鱼,天下仅有,谈论这个,才是皇家气派吧。”
杨麒儿赶紧点头附和,连杨歆儿都抬头看季衡,抿嘴笑起来,季衡摇头叹道,“都跟着你们爹爹笑话我啊。”
皇帝带着皇后和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到西山行宫避暑,第二天,皇后之母许氏和老季大人就被接了过来。
看到杨麒儿和杨歆儿,许氏和老季大人都欢喜不已,许氏对着孩子问这问那,陪他们玩,连季衡她都不理睬,老季大人则是坐旁边看着,为官多年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本事他,此时则是一脸笑容,杨歆儿唤了他一声外公之后,他欢喜得说话都结巴。
杨歆儿长得和季衡越来越像,只是性格似乎比季衡还要冷淡些,不过没有季衡严谨,现才两岁,就一味地只是发懒。
也许是没有看着季衡长大,老季大人便很是执着地要杨歆儿身上补起来,故而对着他时,能够把声音放柔十倍。
季衡陪皇帝一边下棋,许氏和老季大人看孩子,外面松风阵阵,屋子里十分清凉,一家人待一块儿,甚至没有要宫人旁边伺候。
皇帝思考棋路空当儿抬头看了看屋子里情形,不由心里十分舒心乐,这就是家感觉。
皇帝自知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些是多么难得,季衡想棋路时候,他突然问柔声柔气教杨歆儿堆积木老季大人道,“季爱卿,璎哥儿也有十三岁了吧。”
老季大人愣了一下,就回道,“回皇上,正是。”
皇帝看了季衡一眼,就说,“上次端午,他是病了,才未入宫来,近来如何了。朕听闻他学问了得,已经考上了秀才,且还是同期第一,年龄又小。爱卿这是又要为朕培养出一位状元呀。”
老季大人恭敬地道,“多谢皇上惦念夸赞,他当不得夸。能以后考上进士,便已是不错,状元哪里是一般人能考上。不过微臣只盼着他能够身正自持,不辱没门庭便罢。”
虽然璎哥儿是庶出,但是老季大人唯一一位嫡子被皇帝夺来做了皇后,璎哥儿便成了季府唯一男丁,自然是十分受重视。
皇帝也因这原因,对璎哥儿另眼相看,再说,这是他小舅子,自然是关心。
季衡和弟弟关系也很好,不过却并不常召他到行宫,其一,是怕他养成骄娇之气,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就了不得;其二,是季家家教严苛,特别是对学习,一年到头没几天时间放假,其他时候都要读书,季衡召他到行宫,也就耽误了他学习,怕他起了玩心再无心读书。璎哥儿被召到行宫次数,一只手之数都没有。
皇帝又说,“传他来行宫见见他哥哥,也是好。”
季衡便柔声对皇帝说,“过几日再传吧。”
皇帝又开始去思考下子,老季大人则说道,“不敢让他有想依靠荫庇想法,男儿自当要自己立世才好。皇上对他厚爱,老臣和衡儿都领受了,但不敢让他知道。”
皇帝抬抬手下子,说道,“这才是真正能屹立不倒书香之家气魄,倒是朕短见了。”
季衡道,“皇上,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自贬让我父亲惊惶了。”
皇帝笑着摸了一把他手,老季大人也道,“是皇上对臣子一家厚爱,皇上是圣明之君,高瞻远瞩,短见一词,让臣惶恐。”
皇帝道,“一家人不要如此拘谨。有话是举贤不避亲,璎哥儿出息了,朕自会重用。”
季衡道,“他还小呢,好了,皇上,又该你了。”
几日后,璎哥儿便应皇上召见,前来了西山行宫。
十三岁少年,嫩得正是像朵花儿一样,不过他从小被父兄严苛教育,前面又有个优秀兄长做标杆,自然是一心都学问上,故而性情还十分单纯,为人则是如季衡当年一般一丝不苟且不大苟言笑。
特别是皇帝跟前,是一举一动都和个守礼老臣差不多。
清风阁里,季衡单独见了他,璎哥儿这才放松了些精神,给季衡见了礼,“给哥哥问安。”
季衡笑了笑,说,“过来我旁边坐,哪里需要这般多礼。”
璎哥儿也笑了,欢喜地坐了他旁边,季衡将他好好打量了,“几月未见,像是长高了一些。”
璎哥儿其实还是有孩子气,即使回答得很规矩,眼睛却十分灵动明亮,显然是因此骄傲,“当是长高了,之前裤子穿着,总是觉得有点短。”
季衡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道,“虽然现季府就只指望你了,父亲对你管教严格,你身上担子重,但是也当注意身体。”
璎哥儿便笑着回答,“多谢哥哥关怀。”
季衡又道,“近来有交什么朋友吗?”
璎哥儿说道,“父亲今年允许我去参加过两次文会,认识了些人,要说朋友,倒是没有特别得心。”
季衡笑着看他,“你对交友倒是很慎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是很有道理。故而我便觉得不能随意交友。”璎哥儿被季衡说得略微赧颜。
季衡道,“你这样很对,真正好友,是很难得,不过真是有了值得相交,也要倾心结交。”
璎哥儿赶紧点头,又目光些微闪烁地看着季衡,说道,“哥哥看着像是清减了不少,是近来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季衡愣了一下,便道,“近来一直挺好,只是天热,不大吃得下饭,这才瘦了些。”
璎哥儿便说,“哥哥能够觉得欢喜便好。”
季衡听他这般说,便明白他心思。
想他季衡之前也是干实事名臣,委身给皇帝做后宫,虽然朝廷中官员摄于皇权之威能不敢反对,或者是反对了也没有用,他坐了这个皇后之位,但他读书人里名声,其实还是受到了很大影响。
璎哥儿去参加文会,里面那么多读书人,或者是权贵之家公子,或者是各地来才子,总归会有人能入璎哥儿眼,但璎哥儿却说无人得心,可见他是受了别读书人气了,而他作为小国舅,能受气也只能是关于他这个皇后事。
季衡实不好这件事上对弟弟说什么,只是道,“男儿立于世,自当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当不负来了这世间一遭。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问心无愧,也就好了。若是一味为别人眼光而活,那又有什么意思。”
璎哥儿便点头应是,他眼里,世间自是再无比他哥哥加优秀人,不管是容貌学问心胸气度,他都觉得没有。这样人,他觉得不当受人诋毁。
璎哥儿又兴奋地说起三皇子来,“三皇子殿下长大了不少,和哥哥你长得真像,像个仙童一般可爱。”
季衡便说,“你来了,那带着他和太子殿下一起玩也好,教他读两句诗,看他到底是愿不愿意读。”
杨歆儿很不喜欢开口说话,全家人都很担心此事,不过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他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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