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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季衡睡了一觉,身上疼痛感减少了很多,只是身体还是有些发软。
季衡稍稍洗漱收拾之后,就由着翁太医为他检查了伤处,因为处理得当,用是好伤药,伤处本就不严重,便都没有发炎之状。
翁太医又为他重上过了药,绑上绷带,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季衡几眼,却并没有及时离开。
季衡对他有话要说,就对守旁边几个宫人说道,“你们先出去。”
麒麟殿里伺候宫人,都是十分忠心皇帝,他们也都知道,季衡对皇帝来说很不一般,不敢不听他吩咐,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
季衡问翁太医道,“太医,方才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我身体状况很不好,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翁太医和季衡不仅是交情不一般,而且对季衡很有些感激之意,所以季衡也挺信任他。
宫里太医院,很多太医都是按家族分,各成团体,翁太医却是不属于任何太医家族,而是依靠医术进了太医院,但他一来年轻,二来一些理念上和太医院里其他老太医不一样,就很受排挤。
是皇帝中毒了,身体很差,他受到季衡信任,才有了为皇帝治病机会,而且还一举成功,从此太医院里也有了身份。
而且治病理念上,翁太医发现季衡和他很像,别看季衡是个孩子,说起话来,往往头头是道,十分让人信服。
他刚才对着季衡欲言又止,只是担心季衡而已。这担心不只是季衡身体,而且是他处境。
皇帝寝宫里,能够将额头手掌和膝盖都摔伤,可见季衡之前是和皇帝闹了矛盾,才会闹出这种事来。
虽然心里有着猜想,但翁太医却不会问出口,只是道,“倒没有特别话,只是希望季公子您多保重身体。”
季衡笑了笑,说,“多谢太医您,其实我无事,昨日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只是不知为何,近身体突然就怕起疼来了,有时候只是桌子上碰了一下胳膊,就能疼好一阵,而且也不是以前那样生疼,而是说不出一种又酸又胀又软疼。太医你以前是民间行医,见多识广,不知以前可有见过这种例子。”
翁太医知道季衡让人出去,就是想说些私房话意思,此时他沉吟着想了想,说,“大约还是气血不足罢。也见有些小姑娘,要来初潮之时,会容易怕疼,且是这一种疼法。不过季公子您是男儿,倒不该是这个问题。”
季衡听了他这句话,虽然不至于脸色大变,但是心也是深深地沉了下去,有种莫名恐惧像一座大山一样向他压来。
他虽然不至于是没长心眼一般地胆大不知害怕之人,但是,一向也是心思严谨细密,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让一切超出自己控制之外,所以,是很少生出恐惧之心。
此时这么害怕,让他自己也觉得惊诧起来。
他强作镇定,对翁太医说,“恐怕是前阵子太热,我身体虚弱,气血不足罢。”
翁太医给季衡诊脉,总会觉得他脉象总是似是而非,就让他对诊出结果时常是有些拿不定,但是又不好说,怕说了显得自己医术不够高明,他此时便也只说了些稳妥话,给季衡又开了养身太平方子,让季衡带回去用。
翁太医离开之后,一大早就守宫门口等着宫门开了进来抱琴就到了麒麟殿,皇帝没有,去勤政殿了,所以抱琴被不知皇帝和季衡矛盾柳升让进了内室,抱琴看到季衡皇帝这里留宿一晚,竟然就受了伤,心疼不已,却又不能说什么抱怨话,只是按照季衡要求,沉默地为他换上了他带进来衣裳。
季衡甚至早膳也没有用,也只和柳升说了一声,人就走了。
柳升本意是要去通报了皇帝再放他走,但是季衡一向是特别存,他要走,柳升也不好多说,就安排了宫轿送了季衡出去。
季衡一回家,许氏看到儿子宫里摔伤了额头和手,不由心疼得眉头紧锁,一边担心会不会留疤,一边又为儿子害疼。
而季衡则是镇定不已,让房里丫鬟们都出去后,就直接对许氏说道,“母亲,我想现就回扬州去了,三姐事情没有解决,让父亲去想办法吧。”
许氏十分诧异,“才写信给扬州管事让将屋子重修整一遍,又要添置些东西,准备翻了春再回去。你怎么现就要回去了?”
季衡却不好对母亲说是因为皇帝,只是道,“是有必须现就走理由。母亲,我先离开,你明年再回扬州就是。”
许氏眉头深锁,“你这是什么话。你还小,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先回扬州。”
季衡说,“母亲,你就听我安排。”
许氏沉默下来,看着儿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苦口婆心地道,“衡儿,我是你母亲,你是我身上掉下来肉,你现有什么事,连我也要隐瞒吗?你越是隐瞒着我,我才会越担心呀。”
季衡一番犹豫后,实不想说出真相,但是想到自己身体问题,反正之后许氏也要知道,就只好将真相说了出来,先是说了皇帝不要他离开要他留下来一直陪着他话,然后又说了翁太医说他现这个状况,可能是要来女子初潮了。
季衡说后面那件事时候,神情分明带上了莫名恐惧和慌乱,许氏一听也是脸色瞬间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