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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夫人的案件很快就开始审理,之前蒋老派去的人已经搜集了不少武城的证据,一项项罪名罗列在案,武城王家的人再没有什么替蒋夫人翻案的机会,自身都难保全。
蒋夫人被提审了一次,她挺着已经大了的肚子,尽量走的镇定,但是在瞧见对面押赴过来的张参谋时,再也无法伪装着让自己强撑下去。
仅仅一年半的时间,张参谋整个人都变了样,不再是以往那精心打理过的模样,他脸上满是污垢,双眼无神,看着蒋夫人的时候嘴巴哆嗦着好半天才咬清楚几个字音,像是久未说过话般费力。
押赴张参谋来的人解释说,张参谋去年在武城犯下大案,一直在逃亡,期间躲在无人的山洞里一年有余,近期抓捕归案。
同时一起交上来的还有一份张参谋亲笔的自白书,上面详细交代了这几年他为蒋夫人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尤其是去年夏天他在武城企图带苏荷去云南的事——苏荷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层浪,四九城圈子里忍不住再次议论开来,当年有同苏荷交好的女人,更是愤愤动了自己的人脉请求重判王秀琴。
苏荷朋友不多,但是能谈的来的都是她的好姐妹,要不然蒋东升也不会有这许多能玩儿到一处的小兄弟。那些女人原本就因苏荷的关系同情蒋东升,时隔多年听到这个让人震惊的真相,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旁听审判的时候,更有人听着张参谋磕磕巴巴的讲述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霍珍当年也同苏荷往来过,如今听着张参谋供述,心里分外沉重,简直压抑的要滚下泪来。她的印象里,苏荷还是过去那个在京师大学为她辅导功课的苏姐,是那个才华横溢优雅漂亮的才女,这样一个健康而爽朗的人生生被关成了一个“疯子”,让霍珍心里难以接受。
霍静在旁边小声安慰了姑姑几句,再看向台上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时,她也没有了最初的同情,“王秀琴心肠太毒了,这样的人简直不配当母亲……”
霍珍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一起听下去。因为这次牵扯到了苏荷的事情,当年有所交集的人大多都来了,霍珍这次代表的是卓家,而她侄女霍静则代表了霍家。
蒋夫人在武城做下的事证据确凿,百口莫辩,她一脸死灰的听着并不为自己辩解。
因为蒋夫人怀有身孕,审理到一半时,特许她坐下。坐席上已经有人忍不住冲她大声吐了口水,其余人也小声或议论或责骂,让她十分难堪。她抬头试着去寻找人群里的蒋宏,然而蒋宏在听到苏荷的事之后便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他唯一对蒋夫人的回应便是满腔的怒火,抬头回望她的眼神里也带了决绝之色,之后再不肯看过去。
蒋夫人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再看向旁边的蒋易安时,她的儿子也一副以她为耻的模样,低头不肯看她所在的方向。蒋夫人捂着肚子呆坐在那里,佝偻着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瘦弱,她垂头不语,眼睛里的神采也彻底消失了。
在审理到最后的时候,邵云祥这个人屡次被提出,这下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蒋宏身上。蒋宏满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心里更是怨恨王秀琴这个女人做下的无耻勾当。
审理进行到尾声,数条罪证的指控让蒋夫人辩无可辩,她自己做下的这些罪孽她心中有数,大约知道自己进去以后出不来了。
蒋老坐在前面,脊背笔直,但是头发明显见白,老人巍然坐在那,听完了最后的审判。
蒋东升坐在蒋老身旁,他神色平静,看着蒋夫人佝偻着背双手戴着手铐被人拉扯着站在那,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他想起那个人刚被他从山洞里找到的时候,想着她哭着不敢和他相认的时候,想着夏阳手里那块还在滴血的石块……
蒋东升眯起眼睛,尽量把眼里的恨意遮掩住,这些对他而言还不够痛快。
“罪犯王秀琴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时,忽然有一支戴着特殊领章的持枪小队闯了进来,那些人不苟言笑,脸色绷得紧紧的,上前同审判长说了几句之后,就连审判长也愣住了,忙宣布休庭。
蒋老坐在那里没有动,显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人上前来低头在蒋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蒋东升敛眉听着,隐约听到一两句话,似乎是什么重要的嫌疑人死了。他还未听清,那边原本要被带走的蒋夫人忽然就晕厥在地上,幸好两边有人搀扶,但即便这样也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一时惹得众人哗然。
邵云祥死了。
他被关在医院几天,终日抱着他的那个花盆,对前来问话的人一句话也不理睬。他虽然不说话,但还是长着耳朵的,门外护士和警卫员不经意说出的几句话让他彻底断了自己之前的那个天真的念头。他在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蒋夫人寂寞时的玩物,他的恋人更甚至数次试图杀了他们的孩子,现在他更是成了大家随意拿来当谈资的笑柄。
他的自尊、他的爱情、他的幸福,一夕之间忽然全都没有了。
对于一个对爱情抱着热烈信念的年轻人,邵云祥在他的爱情“死”了之后,选择了自杀。他抱着蒋夫人给他的那盆蔷薇,打破楼上窗户的玻璃,一同跳了下来,结束了二十一年的短暂生命。
邵云祥的死是个意外,在现场取证的时候,工作人员忽然在碎裂的花盆里发现了一个用层层报纸包裹严密的小纸包,纸包里放着的是一把已经被泥土侵蚀的有些生锈的钥匙。
纸包里的钥匙带着暗褐色的铁锈,像是被侵染了血迹一般,带着泥土腐烂和铁锈的味道。钥匙上刻着一串特定的数字,上报给上级单位之后,更是引来了一队持枪军人的严密看护。
这队军人领子上带着特殊的领章,他们身上也比普通军人煞气更重一些,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煞气,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举手投足便可以杀人,这是开过刃的刀,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钥匙得到上层的重视,一层层核查下来,钥匙最后打开的是蒋夫人埋藏在军区小楼墙壁缝隙里的一个特殊材质的档案盒,档案盒上标注着编号,里面竟然是当年苏教授曾留下的一份机密研究报告。那份研究报告只剩下一半的内容,被苏教授批注过的几张重要的纸页也精心留下了,显然是准备以后用的。
苏教授这份研究报告曾经在那场政治活动刚开始时,在一片混乱中遗失,有传言曾数次提及这份丢失的报告跟苏教授当年“叛国”有关,还曾几次当做批斗的材料。因为苏教授父女已经无迹可查,蒋老这个姻亲便多次被组织谈话,更甚至被延长了下放劳动时间。
钥匙的事,连卓公都惊动了。当年苏教授研究的方向是卫星航天领域,他的那份资料已经关系到国家安全。卓公考虑的不仅是一份资料,更想以此做为一个突破口,搬动至今仍在守旧的那些顽固势力,一来给当年受了屈辱的各领域知识分子正名,二来便是推动发展。
卓公单独找了蒋老谈话,有了卓公的鼎力支持,蒋老更是盯紧了这个关键线索,一刻也不敢马虎,加快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