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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佩,我真快乐,真想上外面去大叫几声。”当一切都退去,慕轩拥紧怀里的身体,低声说,唇边却还有一丝意犹未尽,伊人初经人事,他可不敢由着自己的兴致来。
凝佩又羞又喜,伸指在他的腰间轻轻掐一下,低声嗔道:“还没疯够吗!”想起自己刚才的忘情吟哦,她脸上现在还臊得慌呢!
慕轩嘻嘻一笑,在她额头重重的一吻,低声回应:“疯够了,老婆大人!”
凝佩再次掐他一下,嗔道:“什么老婆大人,又是你那个世界的称呼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开了些,因为她羞怯地发现,他的身体又有些变化了,他难道不知道累吗?
慕轩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他只能极力不去想,故意打个哈欠,轻轻离开凝佩温软如玉的身体,拉过一条锦被给她盖上,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说声:“睡吧!”就盖上另外一条被子,背对着伊人睡了。
凝佩享受着他那亲昵的小动作,这一刻很后悔刚才因为羞涩而铺了两条被子,夫妻不是应该同床共枕同鸳被的吗?当然,她很清楚,夫君是好意,一切都是为她着想。
她对着慕轩的背侧卧着,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可还不能睡,还得把那些羞人的东西收拾好才行;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起了一件事:顾家小姐说她跟林楦同床共枕就算是肌肤之亲了,肯定是弄错了吧……
凝佩忽然从睡梦中醒来,脸色发白,她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了,同一时刻,慕轩也醒了,他掀开被子,说:“别怕,我在呢!”
凝佩顾不得他还是赤条条的,赶紧掀开自己的被子钻了过去,紧紧攀着他的脖子,钻入他的怀里就不动弹了。
慕轩发现她已经换了个米色的肚兜,里面的内衣衫也显然换过了,他轻轻拍着她光洁的后背,轻声说:“没事的,咱俩都是星宿下凡,雷公应该认识咱们,不会来坏了好事的。”
凝佩虽然惊惶,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说:“让你胡说!”但她立即又不敢动弹了,有些胆战心惊,不是因为外面的雷声,而是发现个郎的身体又明显不对劲了,她蜷缩在慕轩怀里,再不敢招惹他了。
好在夫君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拥紧她,而雷声也终于过去了,雨声哗哗响了起来,凝佩渐渐平静下来,在个郎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慕轩醒来,发现天色已经相当亮了,凝佩早就衣衫齐整坐在梳妆台前了,她仍然穿着嫁衣,蛾眉淡扫,不施脂粉,但长发梳的不再是未出阁少女的三丫髻,而是少妇的发髻,乌发高挽的模样越发动人。听见他坐起的声音,她回首嫣然一笑,那种初为人妇的羞涩与喜悦混合的风韵,让慕轩又浮想联翩了。
“快些起来吧,咱们得给娘、师伯、师父敬茶呢!”凝佩起身过来催他,慕轩“噢”一声掀开被子,凝佩赶紧转过身去,脸蛋微红,虽说已是夫妻,有了肌肤之亲,但是青天白日,要直视他**的身体,目前还是不敢的。
“衣衫在凳子上。”凝佩说完就走向房门,慕轩赤条条的跳下床,笑道:“怎么,娘子,你不帮我穿吗?”
听见他落地的“砰”一声,凝佩恨恨的哼一声,心说这个登徒子终于原形毕露了,脚下却不敢停留片刻,步子有些别扭的逃出房去了。
慕轩呵呵笑着穿衣,发现里里外外都是新的,心里立时觉得暖暖的。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槿儿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看样子,是得到少奶奶的警告了。
慕轩动作麻利的穿戴好了,说声:“进来吧!”
槿儿端水给他洗漱,往日,慕轩的头发是她帮着梳理的,今天,凝佩进来接手了,槿儿看着少奶奶给公子梳好头,两人含情脉脉的相视一笑,一副心有灵犀的默契样,她心里有很明显的失落感,而且,她还觉得,少奶娘今晨起来对自己有些爱理不理的,难道一夜之间,就对自己有了戒心,怕自己对公子……
她心里那种失落感渐渐异变成了自伤自怜:天长日久,自己还能侍奉公子吗?想想,少奶奶其实对自己也很好,不避忌她有孝在身,始终对她如晴蓉一般,自己可不能这么想她!
要是凝佩知道槿儿有这个心思,一定会大呼冤枉了,她初为人妇,有点羞于面对槿儿她们,想想昨夜激情时刻那些呢喃呻吟,她不知道是不是被隔壁的槿儿她们听个正着,要是那样,可就羞死个人了!
他们收拾好了准备往前院来,慕轩忽然抓住凝佩的手,将她中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重新戴在无名指上,还晃晃自己的手说:“自拜堂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记着戴这个指上,以表示你名花有主,以打消那些臭男人亲近你的色心。”
凝佩瞪他一眼,心说你那前世的规矩别人能懂吗,但她还是觉得异常的甜蜜,一旁的槿儿有些犯傻,看一眼少奶奶的发髻,又忧心忡忡的看着慕轩,心想:公子今早起来做事怎么颠三倒四的,难道这就是男人成亲后会得的“惧内”之症?
他们往前院而来,昨晚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干净了,除了红喜字、红灯笼依旧张挂着。
梁老夫人、公孙商、天郁师太都已经坐在堂中了,晴蓉、小高他们在一旁侍立,两人上前跪倒叩头,口称:“孩儿拜见娘、师伯、师叔!”
晴蓉给他俩送上茶盘,两位新人给三位尊长奉茶,三人都给了他们一封红包。
大家一起吃早饭,之后慕轩说要带着凝佩出去走走——难得有这个机会,就当是蜜月旅行吧!
晴蓉跟槿儿自然跟着,小高和梅澹仔也去,梁关保跟二伯母许久没见,陪着她说说话,樊兵他们仨昨夜轮换守夜,现在正好补一觉。
下翠微峰的路上,小高说起昨夜大雨时,值夜的樊兵发现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摸进前院,他本想射他们一匣子弩箭,不过正好天郁师太带着弟子来看房舍是否漏雨,那两个黑影就急着下山了;今早听昨晚留宿在峰上的那些乐手们说,打鼓的刘大牛两口子昨晚明明喝醉了住下的,早晨却不见踪影了,有人说这两口子都好赌,现在手里有了几个钱,肯定酒醒了急着下山去赌钱了。
小高总觉得有问题,传消息给镇上的弟兄,请他们去查查这夫妻俩是什么路数,慕轩表示赞同,这事确实有些古怪,绝不能掉以轻心。
翠微峰四周都是山峰,强人被剿灭之后,香客们越来越多,慕轩并不想带着凝佩去凑那个热闹,所以尽往僻静的山谷走,九华山山深多秀水,泉、池、潭、瀑应有尽有,溪水清澈,或逶迤于山间谷中,或闪现在绿树竹海,或跳跃在悬崖深涧,活泼诱人。
凝佩初经雨露,被慕轩牵着手带到这里,又拉到那里,脚步有些不便,但想着个郎多情,终身有托,非常开心;晴蓉时不时跟小高说几句话,或者掐根树枝打打路边的草叶,摘片竹叶吹吹,也挺高兴;梅澹仔反倒时时戒备,槿儿也好像有心事。
走走停停,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小山谷中歇脚,山谷中溪水潺潺,溪中游鱼可数,溪的一边有几棵大树遮阴,另一边却是巨岩林立,他们就在树下坐着,拿出干粮就着溪水吃个饱,溪水甘甜,似乎还带着一种芬芳之气。
凝佩忽然在槿儿耳边嘀咕了一句,槿儿的脸色微红,四下看看,悄悄抬手一指,两人就站起身来往山谷那头的幽深密林走去,梅澹仔警觉地起身想追,却被慕轩拦住了。
晴蓉孩子心性,居然跑到一边脱了鞋袜在溪中戏水,凝佩她俩回来,坐在一边看着,都羡慕这小妮子的天真率直、不拘俗礼,凝佩在溪中洗手,溪水凉爽入心,她忍不住想:要是没有旁人,自己在这么凉爽清澈的溪水中沐浴一番,肯定非常惬意!只是,自己这个想法对这个世道而言,太过惊世骇俗了,今生今世,恐怕永没有机会实现。
午后的阳光让人懒洋洋的,他们也就不到别的地方去了,在树下小憩了多半个时辰,就原路返回了。
在翠微峰山腰,他们遇到了一对母子下山,山道狭窄,他们就站在一旁等母子俩先走,那母亲二十三四模样,长得很美,虽是荆钗布裙,但那娴雅气质跟凝佩有几分相似,惹得凝佩对她非常注意,那少妇也有些惊异的看她,眼眸中也有一丝错愕之色,随即点首微笑一下表示感谢。
那个孩子四五岁模样,大眼睛,高鼻梁,粉嘟嘟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非常可爱,他身体也挺壮实,牵着母亲的手走这么崎岖的山路,居然一点都没有娇气和怨色。看见慕轩他们,他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抬头跟少妇说了一句什么,说的应该是本地话,凝佩他们都没听懂,就听母子俩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下山,那少妇的声音有些疲惫,步履摇晃蹒跚,慕轩听他们说的有点像后世的南京话,听懂了几个字:“爹爹”“菩萨保佑”“会回来的”。可能是孩子的爹出远门了,做娘的带儿子来庵里求菩萨保佑丈夫平安回来。
回到临时的家,公孙商正在忙碌,他午后带着樊兵、路小七下山走了一趟,准备了一些礼物,是明天凝佩回门用的。为了表示感谢,慕轩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犒劳师伯,尤其陪着他喝了几杯,这让公孙商非常高兴。看他这个老头子喝酒时的高兴劲就像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偷到了糖吃一般手舞足蹈的,在场的都觉得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