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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琳的身体完全僵硬,足足愣到身后的男子说完话,这才想起要防御。她抓起男子放在他腰部的手,打算给拧萝卜干一样拧断。
可她料不到,男子会武功,第一时间便化解了她的招术,被她抓住的手,修长的手指一弹,把她的手给弹开。
这下,唐琳猛然转身,退到一米之外,瞪向那个能拆她招术的人。只是这乍然一看,她愣住了。
男子也愣住了,因为她懂武功,更因为她那张脸。记忆中,诗荷在逃宫过程中,不甚摔倒,摔破了左脸一小块,不及时治愈,留下了一块伤疤,怎么如今伤疤不见了?
唐琳不悦出声,“你谁啊?”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出头之龄,面目俊朗,长发披肩,身材纤长,身穿蓝袖长衣,给她一种美男子之感。但对方无缘无故抱自己就是不对。
确定认错人了,男子面露愧色,歉意道:“很抱歉,冒犯姑娘了。只因刚才见着姑娘的背影,似我家夫人,所以……”
唐琳翻了个白眼,指指自己身上这套水蓝色的海军服,以及绑高在头上的一赘头发,“你见你夫人曾穿过我这样的衣服,梳过我这样的发型?”
这世间,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一样的容貌,却是不一样的个性,不一样的神韵。男子既惊艳唐琳的外表,眼底却有着黯然神伤之色。
只是情绪藏得好,唐琳并未察觉到。
男子抬眸,本是在伤感的他,却强迫自己挤出最温和,最友善的笑容,“在下很抱歉,请姑娘原谅在下方才的冒犯之举!”
唐琳并非不讲理之人,已知男子抱她的真正原因,便不再恼怒于对方,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事就当过去了!”
男子感激一笑,“谢谢姑娘。”
“你……”唐琳看着男子,顿了顿才问:“你是客人?”
男子应道,“正是。我路过这里,见君蝶轩生意之好,大为赞赏,纷纷听到周围人谈论君蝶轩酒楼的雅间让人梦寐以求一睹,故此便定了这雅间。”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谢谢先生的捧场了。”说着,唐琳走到饭桌前,拿起桌上的小本子,再从领子上拿下一只圆珠笔,然后望向男子,问道:“先生,不,公子,需要吃点什么?”
男子并未点菜,看着唐琳问了个问题,“姑娘,你可有姐姐或妹妹?”诗荷是独女,上无姐,下无妹,那眼前与她长相一样的女子,可是谁家女儿?
唐琳被问得有些纳闷,“查户口啊?”
“嗯?”男子皱眉,一时消化不了唐琳的话,“查户口?”
唐琳说:“你问这问那,不是查我户口,那是什么?难道公子是想结识我姐姐或妹妹不成?不过公子,让你失望了,我是个独生女,上无家姐,下无家妹,您啊,还是点菜吧,我们酒楼的酒菜可好了。”
若再接着问,定会吓跑这姑娘,以为他是有目的而来的。故此,男子不再问些什么,点了几个菜。
男子点完菜后,唐琳说了声请稍等,然后撕掉本子上写了字的纸张,离开了雅间,下了二楼。
路过一楼的时候,唐琳看了一楼餐厅一眼,仍旧是火热一片,没有一桌是空的。她走到吧台,问御心蕊,“心蕊,今日财务情况怎样?”
“小唐姐,你来啦,”每回见到唐琳,御心蕊总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从算盘下抬起头,面向唐琳,激动道:“生意可好了,今日赚的,可能抵过前两日所装修花出去的银子呢。小唐姐,你真会做生意。”
唐琳并不骄傲,倒是很谦虚,“哪里的话,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的杰作,我只是把他们的杰作搬到这里为己用而已,与我会不会做生意无关。”
御心蕊微笑道:“不管怎么说,心蕊很敬佩小唐姐。”
“你这丫头……”唐琳无奈地笑笑,对御心蕊很是宠溺,“好好算账,我去厨房看看!”
御心蕊点了点头,“嗯。小唐姐,你去忙吧。”
唐琳不多说什么,进了后院。
后院有个水井,而此刻,酒楼最年轻的伙计小朱,正在忙着洗碗,洗碟子,干活干得非常的认真。
小朱在唐琳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初中学生,再年少不过。她走到一堆瓷碗碟盘前,蹲下,以姐姐的口吻对小朱说:“小朱,辛苦了,累不累?”
毕竟年少,涉世未深,小朱有点腼腆,不敢正视唐琳的眼睛,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累。
“真是个好孩子,等我们酒楼进入正轨后,小唐姐带你出去玩玩,认识认识外面世界的人。那你先慢慢洗着,小唐姐去厨房看看,”爱怜地摸了摸小朱粉嫩的脸颊,唐琳这才起身,往厨房去。
小朱侧过头,看着唐琳远去的身影,脸渐渐红了一层。
厨房里只有三个人,老秃驴,以及御子尘夫妇俩。由于生意太好了,客人不断,因此他们从早上忙到现在,始终没有休息过。
看到他们三人忙得不可开交,唐琳有点心疼,“我是不是该多招几个人到厨房帮忙呢?”
“不用了唐姐,”官萼云一边炒菜,一边对唐琳说,她的样子很轻松,并没有因为忙着而显得很疲惫,“我们三人忙得过来,毕竟这是我们三人最喜爱的一份活。”
唐琳说:“喜爱归喜爱,但常年得不到休息,是不提倡的。这样吧,我这两天改一下酒楼的制度,尽量给你们减轻任务。”
老秃驴感激道:“谢谢负责人体谅。”
“客气什么呢,”唐琳微笑说着,然后把手中的纸张放到御子尘旁边的锅灶上,“这是二楼二号雅间的客人所点的菜。”
御子尘抽空看了纸张一眼,上面那些用圆珠笔写的字,不仅小,而且颜色还很淡,他一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负责人,这上面点的什么菜呀?”
唐琳有些纳闷,“这不是写着么?”
御子尘面露惭愧之色,“负责人,我……我看不懂那些字。”
“呃,”唐琳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忘记了用毛笔代替圆珠笔,更忘记了用繁体字代替简体字,“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这些字体你不是很认识,我去改改,然后再拿给你。”
之后,唐琳把字体改了过来,再交给御子尘,“好了。”
这回,看懂纸上的字,就知道要做什么菜了,御子尘松了口气,他趁唐琳没有离开厨房前,问了句:“负责人,有没有看到采购员?”
御子尘心里忧着,这快到午时了,御圣君应该早下朝了,今日何故如此晚没来?莫非,是朝廷出了大事不成?
“采购员?”御子尘不提,唐琳几乎忘记了采购员这一回事,“你还别说,你这一提,我才想起采购员来。我好像从来没在酒楼与他碰过面,还不知道他的情况,一直是吩咐凤舞交代采购员事情的。对了,我所吩咐采购员要采购的东西,他可有办到?”
老秃驴回道:“负责人,你可以不放心我们任何一个,但采购员您一定要放心,我们酒楼所需的东西,五更天的时候就已经送到了,而且从不缺什么。我们要的蔬菜,都是最新鲜的。我们这位采购员,办事效率真的让人钦佩。”
唐琳欣慰一笑,“能办到最好不过,也难为采购员了。等我们酒楼进入正轨后,我请你们出去旅游,到时一定要叫上采购员。由于他是住在外头的,而且整日东奔西跑采购物品,我很难与他碰面,平时你们见到他的时候,有劳你们帮我多多赞赏他。”
御子尘微笑应道,“那是一定的。”
离开厨房前,唐琳对御子尘说:“二号雅间的菜做好后,凤舞会来取的,我回工作室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到工作室找我。”
三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唐琳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厨房。
她人一走,官萼云马上就有问题问御子尘了,“子尘,这负责人所说的旅游,究竟是什么意思?”
御子尘耸耸肩,这个动作,表示不知。
老秃驴呵呵一笑,道:“我们负责人,不仅穿着怪,发鬓怪,就连这行为举止,以及谈吐,都与常人不同,我是越来越好奇她了。”
官萼云些微吃惊,“秃驴叔,难道您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吗?”
老秃驴也如同御子尘一样,耸耸肩,表示不知。
御心蕊算完帐,然后托着下颚看着曹旦和高个儿,以及小胖他们忙里忙外,只是她一直要寻找的身影,怎么找也找不到。
唐琳路过,见她发起呆,唤了声,“哎,心蕊,看什么呢?”
御心蕊如实道:“薛延那家伙今天一大早就不在酒楼里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这家伙,就知道偷懒,让舞姐一个人忙二楼的事,太过分了!”
唐琳说:“别气了,等他回来,我再问问他原因。”
韩雪烟今日的不在,让唐琳对这号人物上了心,等有空,该找这位“小爷”谈谈心了。
中午。
炎热当道。
皇宫。
上御宫——皇帝的寝宫。
几位御前侍卫分别守在寝宫门口两侧,清一色装扮,面无表情。而御前总管安林,正在门口站着。他已有四五十的年纪,身形偏瘦,由于身份的关系,他必需要身穿太监服。
“安林,”寝宫内,传出了御圣君的声音。
安林闻声醒神,赶紧应声,“老奴在。”
房内再次传来御圣君的声音,有些微的低沉,但声音中没有波澜,倒是非常平常,“进来,朕有事吩咐你!”
“是。”拱着腰应了声,安林这就打开寝宫的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御圣君身上的龙袍还没有换下,他看着宽大的龙床,发起了呆。
安林走到跟前,微拱着腰,“皇上,何事吩咐老奴?”
也许是闲得没事干,也许是突然想找个人了解一些事情,故此,御圣君打开了这样的话题,“安林,朕问你,你觉得,能睡到这张龙床上的女人,会是谁?”
安林被问得很为难,很慌张,若是回答错误,并不是御圣君所期待的女人,那肯定会惹御圣君不高兴。
君心难测,谁知皇帝到底喜欢哪位妃子。此刻,这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包围了安林,但他没有给御圣君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照实说,“老奴觉得,韩妃是最佳人选。”
“韩妃……”许是太久没理会后宫之事了,御圣君对后宫的嫔妃都已没有多少印象。但这个韩妃,让他有些记忆犹新,“若是朕没记错,当初韩妃并未在妃位,原本是一个嫔,后因救了太后,才以她的姓为号,封为韩妃。”
安林应声道:“皇上,您记得没错,正是如此。太后那边有意提醒了一下,说韩妃是后宫所有娘娘中,没有惹过事的。”
御圣君吐纳一口气,然后到书桌把一份折子拿起,交给安林,“拿去办吧。”
“这……”安林不知要办何事。
御圣君平静道:“太后要礼佛,无暇顾及后宫之事,自然是要有人打理后宫。朕已经在折子上点明了韩妃任后宫职务之位,暂理后宫之事,你现在就到后宫传话。”
安林着实想不到,皇帝比他还了解后宫的人。按理说,皇帝不常进后宫,却知道韩妃是最佳人选。
果然是君心难测。
安林心中钦佩御圣君的同时,也恐惧心思缜密的御圣君,只因御圣君凡事都能在别人想到之前就想到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安林始终想不通,故此冒着被降罪的后果,问起御圣君:“皇上,为何只能韩妃暂理后宫之事呢?而不是长期。”
御圣君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她不是最佳人选。”
安林心里想着,若韩妃不是最佳人选,那这后宫已无最佳人选了,难道,皇帝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是上个月逃宫的承欢皇后?
之后没多久,御圣君换了龙袍,摇身一变普通百姓,便出宫去了。
君蝶轩。
凤蝶舞走入厨房,来到御子尘身侧,问道:“于大哥,二楼二号雅间所点的酒菜,可都弄好了?”
御子尘指了指身后的桌台,上面已经摆着几道菜肴了,“都在这里。”
“嗯,”凤蝶舞应了声,“那我先送到二号雅间了。”说着,拿过端盘,然后把两三碟菜放入了端盘里,端走了。
上了楼,来到二号雅间。
雅间的门没关,雅间的客人,只有一位男子,此刻男子正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双手放在身后交叉着,站姿笔直。
凤蝶舞因端着菜,没办法敲门,于是唤了声,“客官。”
闻声,男子回头。
看到男子之容,凤蝶舞轻微一愣,好一个俊俏男儿郎,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再傻盯着对方看,“您点的酒菜我们酒楼都已准备好,可以上菜了吗?”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出声。原本有些许激动地转身,以为看到的是唐琳,没想到是另外一个女子,他有些失望。
凤蝶舞端着饭菜走入,然后放到桌上。
男子有意问道,“先前那位下单的姑娘,她忙其他的事了?”
凤蝶舞接触过的人很少,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很强,故此,没能听出男子的弦外之意,照实说:“哦,你说我们负责人呀,她是忙别的事去了。”端上来的菜,已放下,然后望向男子,“客官,其他菜稍后给您送上,您先慢用。”
“好。”男子温然一应。
凤蝶舞不多说,拿着端盘走出了雅间。
男子坐到饭桌边,看着桌上这叠美观的菜,有点欣赏,而且菜色也让他看着有食欲感。他拿起早已准备好在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吃,嚼得滋滋有味。
不一会,凤蝶舞又端进来一道菜和酒。
男子又打听起唐琳的事来,“姑娘,怎么称呼你呢?”
凤蝶舞微笑道:“我叫凤舞,公子你呢?”
“我叫傅……”玉书。但傅玉书并未直接说出名字,他犹豫了,似乎考虑到了什么因素,使他不得不隐瞒了真名,“傅天泽。”
“傅公子的名字当真是好呢,”凤蝶舞赞道。
傅玉书缓缓笑来,“谢谢夸赞。”沉默了一下下,想着其他办法怎么从凤蝶舞口中套到唐琳的名字,又不能让凤蝶舞知道他有意想知道唐琳的名字。想了会,有了办法。“凤姑娘,先前那位招待我的姑娘,可是你的亲姐妹?你们长得很像,你们的名字应该也差不多相近吧?”
凤蝶舞呵呵一笑,“哪里呀公子,你看错了,我姓凤,我们负责人姓唐,我们酒楼的人都叫她小唐。”
“小唐……”傅玉书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次名字,心里暗暗记住了唐琳这个姓唐的女子。“看来,真是我看错了,那她全名……”
“公子,请慢用,有事随叫随到,那我不打扰您了。”菜已放好,凤蝶舞说了句就走出雅间了。
傅玉书呼出一口气,“我这是干嘛?”为自己偷偷摸摸打听别人,觉得有点荒唐。这可不是他傅玉书一贯的作风。
工作室。
“小唐,”陆百万今日大驾光临。
唐琳正在改酒楼的制度,闻声便望向门口,陆百万已走进来,她脸上堆起笑容,“老板,您怎么来了?怎不在家陪夫人呢?”
陆百万戏虐道:“她哪需要我来陪,每天就有一群妇人找她谈天说地,用不着我。”
唐琳抿唇笑笑,没再说什么,只因没有什么好建议给陆百万。
“今天的生意,可比昨天好。”陆百万坐到唐琳对面,很欣慰地说道。“小唐,谢谢你帮我保住了这里。”
“我说老板,你这还跟我客气啥呢,为你打工,肯定是需要这样的成绩的。”说完,唐琳继续说:“对了老板,我有个建议。”
陆百万认真听着,“你说。”
唐琳把建议提出来,“老板,我觉得目前我们酒楼的人手已经招够了,但是,生意却特别的火爆,会让我们酒楼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我觉得嘛,重新改一下制度。当初我不是提了嘛,我们要开一间高级酒楼,所谓高级,专门招揽高端人群。”
陆百万皱起老眉,他是真的听不懂唐琳说的这些深奥的话,“什么高级,高端?怎么我一个都听不懂呢。”
唐琳说:“老板,那我就简明扼要吧,就是我们主要吸引的是有资本的人,有钱,有权,有势。再者呢,我们办个会员制度。”
“甚?”陆百万越发听不懂了,“什么制度?”
唐琳解释道:“会员制度。让顾客成为我们酒楼的会员,他们可以预定我们酒楼的雅间,这样一来,我们的人就不会太累了。若是人手招多了,会显得酒楼很拥挤,这反而不好。如今,我们酒楼的酒菜,一般普通百姓都消费不起的,我们只能吸引高端人群。“
陆百万出声,“这样吧小唐,这什么会员制度的,你来处理,这酒楼呢,我就全权交给你了,不用过问我的,而且,我也不是很懂你的策略,你就放心地去做吧。”
再解释下去,对方也不懂,唐琳干脆同意了陆百万说的,“那好吧,老板,就照您说的做,酒楼我来管理。”
陆百万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半空之上,仍是炎阳当道。
时间,就在酒楼大伙儿的忙忙碌碌中,悄然而逝。
傅玉书用完饭菜,下楼,到吧台结账,对正在低头算账的御心蕊说:“姑娘,二号雅间结账。”
“好的。”御心蕊抬头望了傅玉书一眼,然后看了看桌上今日的单子,看了一会,然后对傅玉书说:“公子,共二百一十两。”
“给。”傅玉书眉头也不皱一下,自怀中掏出了两锭白银和一块碎银给御心蕊,“共二百一十两。”
御心蕊礼貌道:“谢谢公子,公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傅玉书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出了酒楼。
只是傅玉书前脚一出酒楼不一会,后面御圣君就走入酒楼了,与正在一楼打扫的牛五打了声招呼,“牛哥。”
牛五高兴地应了声,“哎。”
“你忙。”御圣君不多说,向厨房走去。
路过吧台的时候,被御心蕊瞧见,马上她唤住了他,“……大哥。”每次见到御圣君,都有种毛毛的感觉,就怕被御圣君送回宫中。
闻声,御圣君停下了脚步,无力地转过身望向御心蕊,无力道:“想说什么?”
御心蕊嘻嘻一笑,“大哥,上朝辛苦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御圣君不想再继续听御心蕊的废话,转回身,往后院进去了。一会进入厨房,看到昨日采购单上的食材都已经在厨房里堆着,心里有所欣慰。一堂和一霜不愧是大内顶尖的侍卫,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
“需要帮忙吗?”御圣君走到御子尘身边,问道。
御圣君的出现,吓了御子尘一跳,“皇……”碍于老秃驴就在不远处,及时改了口,“大哥,你忙完你的事了?”
御圣君“嗯”了声,再重复一次,“需要帮忙吗?”
御子尘看了看周围,轻微地吸了口气,他不敢要御圣君帮忙,正找着理由拒绝御圣君,但不能直接拒绝,否则会惹御圣君不高兴,“大哥,这厨房的活……我们三人还能应付得来。对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天薛延不知跑哪去了,一整天不见人,凤舞一个人忙雅间的事分身乏力,要不大哥你……”
“懂。”不多话,又惜字如金的御圣君,扔下一个字,然后掉头走出了厨房。
此刻,凤蝶舞正在二楼三号雅间给客人上酒。
御圣君路过二号雅间的时候,凤蝶舞已从旁边三号雅间里走出来,一看到他,心里就激动,激动的心情最后是强忍着,才没有流露在她的脸上。
“需要帮什么吗?”等凤蝶舞走过来的时候,御圣君才问。
凤蝶舞不擅长与男人交谈,尤其是心爱之人。这御圣君只是随便一问,她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心怦怦直跳,面颊滚烫,心里一个劲地想逃。她指了指二号雅间内,鼓起勇气说:“那……就收拾一下这里吧。”
“哦,知道了。”淡淡说完,御圣君就走入了二号雅间,开始收拾傅玉书用后的饭桌。
凤蝶舞站在门口,看着堂堂一国之君,竟在民间打杂,心里是又急,又心疼,不知不觉间,眼眶布满了一层雾水。她没有在门口停留多久,一会就离开了。
之后,御圣君一直在二楼帮凤蝶舞的忙,而唐琳,一直在工作室里埋头苦干,始终没有走出工作室一步。
转瞬,已过了半个下午。
黄昏到来之前,一辆马车路过君蝶轩门口,在角落里停了下来。
马车的窗帘,被五根纤细的手指撩起,随即,一个戴着白色斗篷,蒙着粉色面纱的女人,出现在窗户内。
微风一吹,斗篷的纱布轻轻舞动着,隐隐约约露出斗篷内女子的双目,一双忧郁的目。
女子看着君蝶轩酒楼的门口,淡淡的声音说着,“她能救我们吗?亡命天涯的日子,我可以过得下去,但是……”另一手,爱怜地抚摸着腹部。
马车内,一只男人的手,握住了女子的手,紧紧地握着,“她能救我们。”声音嘶哑,沉稳,语调让女子听着既舒服,又安心。
但,女子接着要说的话,仍旧是淡淡而带点忧伤的,“可她一直在这里,怎能救得了我们。”
男子的声音,更加沉稳,只是这沉稳的背后,却有着令人估摸不到的狂风暴雨,“我会有办法让她离开这里的。”
一会,马车离开了。
黄昏到。
残阳如血。
御圣君帮凤蝶舞打理完雅间的事务,然后就离开君蝶轩了,回西江月客栈。他前脚一走,唐琳后脚也离开了酒楼,亦也是回西江月客栈。
回到西江月客栈,御圣君首要完成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唐琳的房门口敲门,想知道她是否回来了。
敲门敲了三声,不见回应,御圣君担忧了起来,“朱尚书说已经放人,这人呢?”
“嗨,”唐琳的声音,在一米之外响起。
闻声,御圣君望过去,见到唐琳安然无恙,脸上还挂着蛮有精神的笑容,这下自己的心也安了,“你何时离开大牢的?”
唐琳走到跟前,说:“早上。你呢?”
御圣君撒谎道:“昨晚,那些人把我带到刑房审问,我告诉他们我们在西江月客栈住了好几天了,因此他们才发觉,有可能抓错人了,后来又被他们带回这里,让客栈老板证明我说的事是真的。”
“也难怪,昨晚你为何没有回来,”现在清楚怎么一回事了,唐琳对御圣君的那丝担心,也随之烟消云散。
御圣君听出了她的一些话外之意,“你昨晚……一夜在等我回来?”
“可不是嘛,”消失的担忧,经御圣君这么一提,又回到了唐琳心上。她一边开门,一边说,“昨晚我可是失眠了一夜呢,一想到你被带走审问,一想到那些人有可能对你动用酷刑,当时我的心揪得慌。还好你没事,谢天谢地。”
“让你担忧了。”御圣君既惭愧,又心疼唐琳对自己的担忧,这个女人,再次让他上心。
门已开,进去前,唐琳望着他,微微一笑,“没事。”
御圣君问道:“你吃饭了吗?”
说到吃饭,唐琳立即有了饿意,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她摸着腹部,有些不好意思说:“还真没吃饭。”
一会,二人已经坐在楼下靠窗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