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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家的族长叫陈则奇,是陈广荣的父亲。小陈家的兴盛,自然与前人打下的基础有莫大的关系,但小陈家最近十几年,真当是成长极快,这都是陈则奇的功劳,他为了振兴小陈家,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常说一句话: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利益,别说妻子,就连我自己都可以舍弃。
有了这种觉悟的人,做什么事情几乎都是无往不利。不过小陈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这个家族,不但没有士子,而且也没有族老。虽然老陈家也没有士子,但至少还能有两个族长掌掌舵,而且老陈家底蕴之厚,绝对能熬多两三百年不会衰落,那时候,多半也能有自己的士子了。
而小陈家的弊端则很明显了,不是说只要人老了,就能当族老的。至少到有足够的才能,而且还能要活过六十岁以上,才有这资格。陈则奇虽然确实很有才能,但他为了家族,实在是太拼了,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能不能活过六十岁,还是另一说。
陈则奇的拼,不但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自己。他希望自己的后代能继承族长之位,只是长子陈广荣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好在幼子陈广欣虽然年纪还小,但行为做事颇有几分机灵劲,只要稍加培养,要接他的班,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前段时间,长子陈广荣从蛮夷之地回来后,倒是变了许多,人变得沉稳了,而且也愿意帮着家里做事了。
他颇是欣慰,儿子变好了,绝对是件好事。不过没等他开心几天,他就收到了一条不妙的消息。陈则益在蛮夷之地那边好不容易开通的盐路,突然间断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送雪盐过来了,这事让他很是警觉。已经派人前往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盐在河洛城卖得极好,这里富人极多,雪盐到了这里,在成本价上直接涨了三倍有余,光雪盐这生意的进项,就已经足够养活整个小陈家还略有盈余。说到这里,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六弟陈则益。果然是个经商天才,要不是他使了点小计,让六弟年轻时犯了点错,而且六弟也不是长子,说不定这族长之位,还真轮不到自己。
很多世家都在打探小陈家雪盐的来路。他们只知道来自蛮夷那边,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没有人清楚了,为了保证他们能独享这份生意,不让其它家族的人进来掺一腿,陈则奇将此事进行了保密处理,就连慧莲的父亲。五弟也不清楚自家的女儿外嫁,到底换来了什么样的东西,只知道是换了很金元而已。
现在雪盐的生意,对小陈家来说,几乎已经占了每月一半以上的利润,这单生意不容有失,但偏偏这时候盐路却出了问题,他正愁地头都快白了的时候。却听到慧莲出现在家中的消息。
这还了得!陈则奇估摸着多半是慧莲从蛮夷之地私逃回了河洛城中,这才让蛮夷那边的贵族断了盐路,他急忙带着十人过来,想将慧莲再软禁起来,再让六弟陈则益将慧莲送回去,同时再带上厚礼去赔罪,千万要将盐路的生意重新拿回来才行。
结果他一来到五弟这里。先是看到了自己的五弟,手中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却不见慧莲,还以为她被藏了起来。正要动怒的时候,却看到了陈贤颂和白芊心。
白芊心实在太漂亮了,陈同奇心中惊叹了一声,然后将视线移到陈贤颂身上,而后便是是一愣。作为族长,他自然知道慧莲嫁给了谁,一个‘流落’在蛮夷之地的士子,而且根据六弟陈则益的说辞,这个士子应该是老陈家秘密送到外边,进行‘保护’的特殊人才,极有可能拥有战争学方面的才能。
“陈贤颂,陈公子?”陈则奇盯着陈贤颂看了一会,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他看过六弟陈则益带回来的画像,震旦王国的水墨画,讲究一个神似,在这帮子画师的坚持下,但凡名人,好人,几乎都长一个样;但凡恶棍,凶人,以及杀人屠夫,都是须皆张,双目如铃,血盆大嘴,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更神奇的是震旦王国的捕役,他们拿着这些抽象的犯人画像,居然还真时不时能按图索冀,抓到犯人,这事极是稀奇。
陈则益弄回来的画像,上面的陈贤颂长得跟严圣人差不多,若是陈贤颂见过那幅画,肯定会无语,他明明是短青年,但在画像上,却是一个马尾长,然后穿着士子服的青年。但陈则奇就是凭着这张牛头不对马嘴的画,认出了陈贤颂。
“正是小生,请问你是?”陈贤颂站了起来,抱了抱拳。
陈则奇大喜,能见到正主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他挥了挥手,让身后几个护卫离开,既然是陈贤颂,那么慧莲跟在他的身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在陈贤颂面站立住了身体,然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陈则清手中的纸张,不过因为有客人在,他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后他对着陈贤颂说道:“陈公子,我对你的事情早有耳闻,你和我想像中一样的一表人才,惊艳绝纶,既然来了,何不到我家中坐坐,我有些事情,也想与公子详细谈一谈。”
“你是说盐路的事情?”陈贤颂呵呵笑了一下。
陈则奇的神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陈贤颂居然这么直接,而且陈则清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嫁给了谁,如果在这里说出来,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肯定会要求更多的利益。想到这,他转眼看向旁边,果然此时陈则清的脸上已经有了狐疑之色。
“这里有些不方便,人多嘴杂。”陈则奇嘿嘿笑了声。
而陈贤颂看向外边,刚才那十个护卫都已经离得远远的,而且附近也没有任何侍女和下人,他闻言有些奇怪地反问道:“人多嘴杂,这里就是四个人,你们兄弟,我和芊心姐。你是说我岳父是外人,还是说我家芊心姐是外人。这事得弄清楚才行!”
听到陈贤颂这么‘愣’的话,陈则奇脸都快要愁地皱起来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士子,居然听不到他话里的意思?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犹豫了,他感觉到五弟的视线已经像针一般地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