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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出戏的落差,话题转变的突兀,让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许尴尬,墨菲起身绕到沙发后面,拨开我的手,替我按揉着太阳穴,道:“鸿门宴?呵呵,你唱项羽?”“学过历史没?请客的才是项羽,跑了的那个是刘邦。”我嗅着她身上那种独有的淡淡幽香,特享受。“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请你吃饭的是端木流水,他是项羽?”“他不像吗?”“骨架和那身肌肉倒是挺像,不过这气场气势吗还是你像,他像个娘们,程流苏都比他长得像男人。”我哑然失笑,“你要损他就损他,要损我就损我,干嘛连流苏也一起损?”“我谁也没损啊,我只是在夸你。”“这话更损”“你就知道心疼程流苏,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墨菲酸溜溜道:“那就说正题吧,你为什么不去?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鸿门宴?”“你没到他是和司马洋一起来的?”“到了啊,可又如何?”墨菲不以为然道:“张力和张明杰自作自受,自讨苦吃,算计你不成,反而被你设计,唱砸了父子反目成仇这台大戏唱不说,更是在高层会议上输人又输势,现在他们元气大伤,为了稳住颓势,去巴结雪冬阿姨,这很正常啊。”“所以我才说这是鸿门宴啊,我坏了张力大事,他不想‘舞剑’削我,还诚心诚意的请我吃饭?他脑子有病啊。”墨菲如此认为,我索性就顺着她的思路说。“他脑子没病,所以才要来讨好你,不是他想这么做,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墨菲道:“现在形势不同了,你在月之谷得宠,在风畅得势,风头正劲,他挑这个时候报复你,就是逼着自己陷入四面楚歌之境,难道他是想学楚霸王乌江自刎吗?他有这份英雄气概吗?再者,张力强于我大伯的,就是谨慎与识人,而你让他在自己最自信的这两方面受到了重创,以他为人处世的风格,现在就是有人劝他报复你他都不敢的,他肯定要先对你进行一番重新认识和价值评估,所以,你就放心吧,张力是个商人,商人只在乎利益,不会意气用事的,你不是最喜欢敲竹杠吗?那就尽管去,我保证,他给你的,只可能比你想要的多,不可能比你想要的少。”墨菲的分析**不离十,张力现在不敢轻易动我,就是顾忌大环境下的形势变化,十三城计划只是争夺风畅权力的斗争中一颗重要的砝码,但也不意味着得到了这颗砝码的人就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果断放弃并积极配合,不给对手任何能够借机铲除自己的理由,最大程度的保存现有实力,作为将来逆转翻盘的资本,这的确是张力谨慎的风格,商场如战场,决定战争结果的,是战略,而不是某一场战斗或者战役,如果张力是那种拘泥于眼前胜负的人,他也就不会成为老墨最棘手的敌人了。现在张力丢掉尊严,死皮赖脸的邀我请我,确实是在找机会对我这个搅乱了他布局与颠倒了墨张之间形势的小子进行重新的认识与评估,但墨菲不知道,这是因为我凿穿了他的底线——掠夺了他百分之七的股份之后,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吗?亦就是说,如果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就算是一生谨慎隐忍的张力,也必然会狗急跳墙这饭局,还有谁能保证不是一顿鸿门宴呢?说不定吃着吃着,就跳出一个舞剑助兴的项庄来,例如,沙之舟当然,怕归怕,我倒巴不得沙之舟赶紧跳出来,也好除了他这只后患,我不敢去,其实还是因为端木夫人意图不明的掺合。见我眉头皱起,墨菲读心似的笑道:“现在谁还敢说你是一个靠吃软饭和踩狗屎运爬上来的小白脸?以前就是墨系这边都有不少人你不起,对大伯重用你、我包庇你颇有微词,现在呢?不说邹鹤、习百源他们这些中立派的老古董都对你赞不绝口了,甚至张系那边,都有不少人因为你而向大伯去表忠心了。”“那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你成了十三城计划的总负责人,大权在握,你掌握的,就是风畅的未来,”我讪笑道:“如果一定要说是因为我,也是因为把我推到台上来的闵柔和三小姐。”“我的权力是你给我争过来的,就算是因为闵柔和三小姐与你的关系,那还是因为你啊,”墨菲道:“大伯与张力斗了大半辈子都没占到过太大便宜,只因为得到你,就高下立分,张力又不是傻子,难道输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若是他能得把你拉进他的阵营,且不说你的能力可以为他提供的种种,单是月之谷方面被你带过去的好处,就足以助他翻盘了,更何况你要是背叛了我,这仗不用打,他都赢了”墨菲声音渐小,担忧、恐惧,竟然比娇羞更多,让我不得不佩服这妞丰富的想象力。我干咳一声,语气坚定但语意模糊道:“放心吧,我就算真的背叛了你,也绝不会加入他的阵营。”“这可说不准,”墨菲道:“你不加入他的阵营,也可能加入别人的阵营,结果对我来说还不是一样的?”墨菲这话不像赌气,她很认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我愕然——虽然从未明说,但墨菲即便没从流苏那里听说过,亦肯定猜得到,我早就下了决心要离开风畅,而且,答应江老夫人去上海,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啊,那她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猜疑?“我能加入谁的阵营?难不成是端木夫人啊?”我打趣道。不想墨菲却道:“没有这种可能吗?哼哼,以端木流水那种幼稚性格,今天肯放下架子主动来请你吃饭,正常吗?用头发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被雪冬阿姨硬逼的,换言之,真正要请你吃饭的人,其实是雪冬阿姨,别跟我说你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说罢,手上不自觉的加了一把力气。“疼”我躲过她的毒手,装傻充愣道:“所以我才说我不去啊,但又不能驳了端木夫人的面子,这不,就学刘邦的尿遁,我来上一出酒遁、气遁——假装喝醉了跟你大吵了一架,然后被你气的回家睡大觉,呵呵,不管怎么说,端木夫人在高层会议上支持了你,也没刁难我,算是让咱们欠了她一个人情,万一她在饭桌上真的对我提出一些我原则上不愿意接受可道义上又不算太过分的要求,我就实在太难办了,对吧?”“她已经对你提过了吧?”墨菲绕回来,重新坐回我身边,一双雪亮的眸子紧锁着我的双目,问道:“昨天晚上她特意要你送她回家,我就觉得古怪,说吧,她都和你说什么了?”敢情这妞是为此起疑我心虚道:“没没说什么啊。”“她什么都没说,你今天会费神搞出这种名堂推她的邀请?你觉得我傻是吗?”你不傻,你是聪明过头了墨菲道:“楚南,你好像说过你不会骗我的,对吗?”我就受不了她这种委屈哀怨的眼神,硬撑道:“真没提什么要求,我们根本就没谈过半点和公司有关的事情,只是闲扯了几句家常。”“她和你扯家常?哈、哈、哈,你和她很熟吗?比大伯、珊姨还熟吗?雪冬阿姨和他们这样相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都从不闲聊!”我怎么没觉得端木夫人有那么神秘、孤傲、自闭?她和老朋友都从不聊家常吗?如果最初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信了,墨菲寒气逼人,身子前探,一字一句道:“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她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双眉紧蹙,“别逼我。”“说!”“是你非逼着我说的——”搪塞不过,我只能硬着头皮,故作气愤道:“她说我像你爸,长得像,性格像,然后和我说了一堆你爸的事情,ok了?满意了?”墨菲一愣,绷紧的身子登时软弱无力,眼中有哀伤,有惊恐,点点头,继而低下头,果然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