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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净火不仅是会烧肉身,同样炙烧灵魂。眼看着这火便要烧到灵魂上了……
许仙的肉身突然发出了吡吡叭叭的声音,就像是炸响了的竹子。不是—个,而是好多个竹子在炸响。
这是……
许仙立即动作起来,随着不断地炸响,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仅剩的机会,不趁着爆炸的机会运转起来,绝对是死定了。
许仙不想死,—点儿都不想,所以他抵住灵魂的不愿意、不安,重新进入了肉身之中。“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孙悟空可以,马红鸾可以,没有理由我不可以！”
爆炸引发明灭不定的琉璃净火,尤加在一阵阵阴风中摇曳。是气运,是气运升了起来。在气运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虚幻的身影按照一种玄奥的规律围绕在许仙身边。
许仙的灵魂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盘坐在肉身之中,双手合在胸前,不断地捏出一个又一个的印诀,这个印不是别的,而是掐算。掐算燃烧自己的琉璃净火,想灭火,就要了解火,就要拥有比这火更强的法则。
每结出一个印诀,都是一次明悟,一次了解,—次尝试。尝试法则对法则,尝试守护自身,化解琉璃净火法则。这是许仙唯一的出路,也是搏命的出路。生,琉璃净火净化自己之前掌握更高的法则;死,琉璃净火净化了自己,没有找到对付火焰的守护法则。
不,应该可以找到。守护不可能只守护一样,连火都守不住,又叫什么守护。
随着印诀不断结出,许仙的身前渐渐出现一团迷蒙的雾气。伴随着每一次结印,这团雾气就会凝实几分,而与此同时,环绕在身边的琉璃净火则变的虚幻起来。火之法则,不再仅仅是火。内焰、外焰、燃料这些并不存在。它们渐渐在许仙面前现出了纹路,火的纹路。
渐渐地,随着对印诀的熟练,许仙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还能看清的手势,随着时光的推移变得模糊起来。如果一直盯着,甚至能感到一阵眩晕,已经死亡的躯体也渐渐恢复着生机。掌握法则,外在的环境不过是—种假像。幻灭幻起,只在等闲……
“收！”
没有动静。“为什么?难道……”
只是看到,却不等于拥有。不等于掌握。“法则的力量,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一股脱力的感觉,让许仙身形一晃,身前的雾气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仿佛即将散去一般,许仙连忙稳住身形,放弃手印。不再对火焰法则分解掐算。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极其规律,以无尽的玄妙规画着守护法则。“七十道对火,七十一道逼火焰离体,七十二道灭掉体内残有的火焰,七十三道隔开火焰与肉身的接触,七十四道分开火焰与水汽……”
与此同时,人间。“奉天承运,册封许字汉文为镇山护国王,以其所在毛境为封地……”
封了。总算是封了。“唉！御弟,你已经走了好多年了,难道你就不回来了吗?”朱元障叹了口气,他愈显年老了。
—股火德王运猛然加持到许仙的头上。这时,传国压玺也立即跳了出来。
虚空中飘渺无形的龙气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迅速的汇聚过来,同时许仙猛的张嘴一吸,身前那团雾气顿时化作一道清流,被吸入嘴中,径直向头部涌去,许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大脑仿佛被浸泡在温泉中一般,暖洋洋的,浑身毛孔舒张,通体舒泰。
龙气来源于何处,没人知道。但是许仙的气运却在这一瞬间升为了龙气。拥有了龙气的许仙,仿佛天地尽在掌控。
可惜,这种感觉并不长久,仅仅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后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剧烈的痛楚,大脑、身体仿佛被无数钢针不断穿刺一般,让他忍不住仰天怒嚎,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才渐渐的散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许仙再次睁开眼睛时,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虽然感觉不到任何所谓的真气,但体内奔腾的力量却让许仙感觉自己一拳可以放倒一头牛,这不是修真的力量,而是纯粹的人力。
同时,在眉心处的位置,一团氤氲的雾气盘桓在眉心的位置,按照一种玄奥的规律旋转着,每一次旋转,雾气仿佛便会凝实一分,虽然变化很微弱,但许仙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团雾气应该就是龙气了。
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大片污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臭,这是龙气入体时,在强化身体的同时,也去除了体内的杂质。
作为修真,许仙知道龙气并不是你说有就可以有的东西,特别是修真。—般来说,修真的身体会自动像天地法则靠拢。而龙气,却是与天地法则截然不同的存在。修龙气不同于修真,这是冥冥之中,道的划分。
龙气一现,琉璃净火自动熄灭。这种至尊至贵的气运,从这一刻起,保护了许仙。这一刻起,杀许仙便不再是杀个修真那么简单,而是杀—个皇者。
立时,许仙的脑中起了两座城的影像。佛国的人间城,以及人间的毛境城。
它们在向许仙诉说着自己的存在。城、人口、人心……龙气的增长……
这是帝皇的道。
许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明悟,但是它们确确实实来了,存在了。
灵泉水冲刷着许仙的身体,修复着这具身体,就好像这具身体获得了新生。龙气与许仙身上的蛇皮儒装遥相呼应,隐隐约约有蛇化龙之态势。这时,许仙敲画出了第九十五道法则纹路。
人间王气,传国龙气,九五至尊局……这样的巧合把我的气运推高上来的吗?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这巧合,否则我必死无疑?
“苏姑娘。你知道我是未来来的。我一直很低调,那是我知道时间这种东西跟不停流动的河水不同,每段时间都是由被隔开的平面堆积起来的。
你试着想象一下动画片,当我们在看动画片时,是不是觉得里头的人物在动?
但说穿了那只是由一张张静止的图画所构成的。时间也跟这个很像,是一种数字化的现象。
在时间和时间之间有所谓的‘断裂’,虽然那个断裂趋近于零,但确实存在,所以时间和时间之间其实是不具连续性的。
而时间移动便是把堆积的时间平面做三维方向的移动。
来自未来世界的我,在目前这个时间平面上。就如在动画片中多加了一张画。
因为时间不具连续性,所以就算我在这个时代改变了历史,也不会影响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个时间平面上终止。
这就跟在动画片的好几百张的静止画面中,即使在其中几张画面上多画几笔,整体的故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是同一个道理。
时间并不像河流一样。而是每一瞬间都属于一个时间平面的数字化现象。”
“你在担心什么?”苏妲己问。
“是刚才,我拥有龙气的—瞬间,我发现本应静止的河流动了。”许仙说。
他不需要在说出来,苏妲己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或者说他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