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吕蒙单骑函谷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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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那张冲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哦。对了,我还没有请问将军你的大名呢。”

“在下吕蒙。”

“吕蒙?”

张冲微微一愣,脸色暗了下去:“你就是即将要赶赴河东郡担任郡守的吕蒙吕将军?”

吕蒙点了点头。

张冲神色紧张的看了看外面。低声道:“吕将军难道不知道卫固已下了命令,派出了数千的人马将津渡封了,不让将军你渡河赴任吗?”

吕蒙笑道:“平阴津有数千的人马我过不去,但我依然可以绕行,哪怕多走上几百里地,他难道将所有渡口都封锁起来不成?”

“哪到未必。”

张冲道:“听说他得知将军就要从平阴津渡河,所以在河对岸立即集结了数千的人马,就是要想方设法的不让将军你过去。但将军说绕行,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如何说?”

张冲道:“将军不知,那卫固早已经猜到将军若不能从平阴津渡河,就必将进函谷关,再到陕津,所以他命令我张伯伯和张琰,让我们只要看到将军你,就必须将之拿下……”

说到这里,吕蒙身后的甲士尽皆一愣,手捏紧了枪杆,如临大敌。那张冲把话一说完,也想起这话不妥,会吓着他们,所以赶紧接着解释道:“但你们都不要害怕,你们对我有恩,我又岂是忘恩负义之徒,决然不会将你们交到我张伯伯手上的。”

吕蒙微微点头,这才想起初见其父张宜的情形。怪不得,当时自己在张宜面前道出姓名的时候,他的脸上会表现得那么复杂呢。想必他的某一个念头飘过,是不是将我拿下交给大当家吧。如此,也怪不得他会对明公出言不逊呢。

与张冲交谈着,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吕蒙还要下山,张冲又哪里放过他,刻意让他父亲款留着。那张宜心里也是交着战。心想要是这么赶了儿子的恩人下山去,似乎在道义上说不过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张宜是忘恩负义之辈呢。但若不放他走,被他大哥张晟知道了,却又不好说了。他大哥可是个认死理的人,若为了此事跟他闹僵了,那实在是不划算。

毕竟干他这一行的面子和义气最是重要,为了不让他人日后说三道四,张宜最后还是决意留他歇宿一晚,用好酒好菜款待,也算得上是为儿子报恩。吕蒙眼看时候不早了,倒也不用急着赶路,也就在张冲和张宜的热情之下,留了下来。张宜是好爽之人,酒量很好,喝得甚多。而吕蒙,别看他此时还是一个少年,但他很早就跟随他的姐夫邓当混迹军中,对于喝酒这种事情,那是很早就沾上了,他的酒量也算是不错的。但他晚上却刻意留着酒量,没有多喝。

毕竟此时他身在敌境,又是贼巢,对方虽然言明不加害自己,但人心隔肚皮,又岂能全信。要是全信,那才是傻子。

没喝多久,吕蒙也就假装喝多了,伏在了案上。鼾声大作的假装睡去。那张宜一见,也就让下人将吕蒙抬到了早已的卧室里去了。吕蒙的那些部下眼看吕蒙走了,他们也就紧跟了来。张宜还想给他们单独安排房间休息,奈何他们就是不肯,要留在吕蒙一个房间里,也就只好随着他们了。

吕蒙眼看张宜的人退下后,也就立即从榻上挺身起来了。

“咦!将军你没有醉啊。”

甲士们刚刚靠下,眼看将军坐了起来,他们也都围了过来。

吕蒙一本正经的说道:“身在陌生的地方,你们要记住随时保持警惕。更何况。这里的人是敌是友暂时无法知道,所以今晚上,大军都不要睡得太死了,明白吗?”

十六名甲士将身一正,算是明白了。

吕蒙从包裹里取了兵书,挑灯看着。那些甲士悄悄靠在墙壁边,眼睛只是半闭着,心里记着将军的话,不敢真的睡了。另外则有四个人守在了门外。轮流卫宿。

自从青州时候刘备找他谈了一席话,让他不光要习武,也要注重自身的修养,多读读书。于是。吕蒙这几年来,每每无事的时候,都拿出兵书战策,甚或儒家书籍来看。也一直养成了习惯,每晚睡觉前总要读读,不然难以入睡。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时候,就在他眼睛朦朦胧胧,将睡欲睡,眯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外面的杀喊声。

“怎么回事!”

门内的甲士立了起来,门外的甲士走了进来。

吕蒙抓起单股剑,立即带着他们走了出去。门外边,正有许多人手拿着兵器,朝着山下面赶去。吕蒙拦住一人,一问才知,原来有人夜袭山头。他想着要去找二当家张宜,却见张冲披甲跑了出来,告诉吕蒙父亲不能来了。原来是晚上喝多了,此刻还在榻上躺着呢。

张冲道:“吕将军是我的恩人,本来我该好好的招待的,奈何此时山寨上又出了点情况,恕我不能陪着恩人你了。就请恩人还是快快到卧室休息去吧,免得等会动乱时伤了恩人。”

吕蒙说道:“听声音贼人来得挺多的,你父亲又醉倒了,此时我怎可见忙不帮?”

“不必了!”

就在这时,张冲身后张宜歪着身子带着人伙喽啰过来了。

吕蒙一见,拱手道:“既然当家的也已经酒醒了过来,那自然不用我操心了。”说着,也就带着甲士自回去了。

那张宜对儿子道:“你还受着伤,不宜乱动,还是回去吧,”

张冲天性好斗,本来还想趁着父亲不在表演一回呢,但听父亲这么一说,他也没有理由执意要出战了,所以只得悻悻的道了声是,退了回去。

吕蒙回到卧室,身后的甲士心皆怀愤,说道:“他不让将军去,分明是对将军你一点也不信任。”

吕蒙嘴巴歪笑着,坐到了案前,手捧起了竹简,笑道:“我跟他彼此本来就不大熟悉,又如何能谈信任不信任这样的狗屁话。”

那些甲士一听,觉得有意思,也就摸着脑袋笑了:“还是将军说得有理。”

吕蒙这边刚看了一篇孙子兵法的军争篇,那边,就隐隐听到有人大呼大叫着,似乎形势十分不利。

吕蒙虽然是外人,但他此时毕竟身在这座山上,而且好歹吃了别人一顿饭,喝了别人一顿酒,要是眼看着主人任由别人欺负,似乎又说不过去。他再次抓起兵器,带着甲士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吕蒙远远的就看见山那边火光冲天,杀喊声十分猛烈,似乎正有一支人马已经杀上了半山腰了。他立即带着甲士,一路过来,那些守山的小喽啰们只顾东奔西跑,却也并没有人过问他们。

及至吕蒙赶到战场,这才发现,原来敌人并没有攻打正门的关口,而是从右边冲了上来。现在想来,自己白天的一席话倒是说中了,还真的有敌人袭击,而且,他们跟自己说的一模一样,居然也是从右边平缓的地带冲了上来。

山上和山下的两股人马,也正纠缠在半山腰。而看情况,贼人的兵马似乎很多,而且气焰十分的嚣张。而守山的喽啰似乎被敌人给打击了,抵抗的能力并不是很强,如果继续打下去,只怕这座山头很快就要旁落了。

既然吕蒙过来了,他当然不想只是做个看客。

“你们的当家呢?快告诉我你们的当家在哪里?”

“当家刚才还在那边……”

吕蒙混乱之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宜,然而张宜早已经身负了重伤,胸口上还流着血,只是他仍是硬挺到了现在,坚持不下战场。

那吕蒙走上前来,对张宜道:“当家的,你如果信得过我吕蒙,就请你回到山上坐镇,这里就交由我来指挥,你看怎么样?”

张宜手扶着胸口,嘴里喘着粗气,眼睛在火光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吕蒙看,似乎尚在犹豫。也就在这时,他的儿子张冲赶了过来,扶住父亲张宜,说道:“爹!你就相信他吧,吕将军都指挥了那么多场大战了,难道你还怀疑他指挥不了这场小战吗?”

许久,在张冲渴望的目光里,张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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