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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军务院
偏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似乎也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我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候绝不能退缩,至少在气势上我必须压到贾似道,这就好比两名武林高手的对决,失败的一方会在以后的争斗中留下一道阴影,至于能不能实施军改反倒是退居其次了。
一念至此,我的眼神突然大变,从温和变得凛冽,端的是目光如炬,似两柄尖刀般直刺贾似道。
如果眼神可以作为武器,那我和贾似道在这瞬间已经算是交上手了。
底线,贾似道的底线,是他最后的依仗,我清楚,贾似道心里也同样清楚。随着皇权的强势崛起,如果相权还想成鼎足之势,那也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这只是一瞬间,却又像过了很久。
片刻后,贾似道的眼神终于涣散,脸色微微一变,只得将眼神移开。
或许是皇帝的威严,或许是我这一年来坚持不懈的练武,又或许是会议的时间过长,贾似道毕竟五十多岁了,身体机能自然及不上我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当然,我的毅力之坚韧,心理之成熟也远非贾似道可比。我能透贾似道,而贾似道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连我是不是当年的赵禥,贾似道的心里也一直在纠结。
我知道贾似道的气势已经衰退,在其脸上已经有数滴冷汗显现。
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这一刻,我想起了庄子说过的天子之剑。昔轩辕黄帝手持轩辕剑,以天子之剑击败了蚩尤,而我今日以眼神之光施展出天子之剑,击败了权倾朝野的贾似道,两者间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突然笑了起来:“师臣之言并非全无道理。”
笑声中充满着胜利的喜悦,也让偏殿内的气氛变得略微和谐起来。我当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何况我也不是那种听不进反对意见之人。贾似道并没有正面提出反对军改,虽然有此意思,却是委婉所言。在我登基后的近一年里,贾似道在我的压迫下一步一步的退让,心里的怯势也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再不像历史的原来进程,嚣张到了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既然贾似道提出了四点理由,我也就顺着他的说法继续进行下去。
这就是后发制人的好处,可以顺水推舟,也可因势利导,谁叫我是万人之上的真命天子呢?
“就师臣所言的几点理由,朕来说说法。先说最后一点,朕认为这是条很好的建议。目前,我朝军队的主力是在前线作战的各大战区之边军,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来说,镇边军都要强于在京的禁军,十万禁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其中的大部分将士都没有上过前线,没有经受过战争的洗礼,所以还算不得真正的精兵。朕既然要军改,除了要和在座的各位爱卿讨论外,自然也该和他们商议。所以,师臣的这点提议朕予以采纳。师臣。”
贾似道又恢复了毫无表情的神态:“老臣在。”
“以枢密院和兵部的名义,起草军令,将这两次军改会议的内容通报各大战区统帅,并令川中,襄樊,扬州,还有庐州战区制置使返京,朕将于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召开第三次军务会议,商讨我朝军改事宜。”
“是,陛下。”贾似道边回答边在脑海中盘算着,含庐州的四大战区中,吕文德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夏贵一向与自己交好,即便李庭芝是个未知数,自己也可得到半数的支持。而朝中的军事官员中,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优势应该更大,只要边军的反对声达到半数,枢密院,兵部的主要官员再一起上奏表示反对,那应该还是大有机会的。
我继续言道:“但是,师臣所言的第一点缪也。朕一向认为师臣乃是识时务,与时俱进之人,这次给朕的感觉怎么像马廷鸾一般守旧了?我朝的军制源于太祖,这点没错,但现在的局势和太祖之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太祖时期,我朝军队英武善战,其战力强于周边,乃处于攻势,而眼下我军战力弱于蒙古,乃属于守势,势态迥异之下,却用同样的军制是不是显得过于迂腐呢?答案当然是。因此,朕以为军制不该一成不变,军制是随着内外形势的变化而变化的,只有这样,才能适应当下的情势。师臣,你说是吗?”
“陛下,臣以为。。。。。。”
我打断了贾似道,继续道:“先不议论此事。朕再说说师臣的第二点,军队的变革需要一步一步进行,这点很好,对于好的提议,不管是谁所奏,朕都会认真思考。目前,厢军的裁撤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对于这项事务,枢密院,兵部以及配合的吏部等都做得十分出色,这让朕感到很满意。而水师的改制,兵部的计划也是详尽可行。这两样军改事务的确占据了相关爱卿的大部分时间,如果现在就进行陆军变革,枢密院和兵部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为了减轻枢密院和兵部的负担,朕会效仿政务变革措施,设立军务院,其作用只是针对陆军军改,进行事前的准备和计划,以及充当皇室与枢密院等军事部门的联络者。至于军务院的人选,朕打算先期暂时由朕,师臣,范文焕范爱卿,陆秀夫陆爱卿和各大战区的统帅组成。对了,君实,你在政务院的事宜就交给赵顺孙赵爱卿,今后便专注于军务。”
陆秀夫起立道:“是,陛下,臣遵旨。”
“军务院?”贾似道心中冷笑道,“又是这招,不过呢,起来总算能将军改的时间延后了,这军务院我得发表下法。”
“政务院在削老翁的权,这军务院不就是在削枢密院和兵部的权吗?”范文焕暗道。
贾似道想了想,意欲发言,却听我已经继续说道:“师臣的第四点是关于当今宋蒙的局势。自朕登基以来,蒙古人已经三次南下,最早的一次是一百多名黑衣人在会稽伏击朕。”说到这里,我脸色一沉,着贾似道,“师臣你也知道,当时若非朕命大福大造化大,就已经成为刀下之鬼了。是了,师臣,这事调查了半年了,有结果了吗?”
“陛下,目前尚无确凿证据。”
“是吗?算了,此事也暂且不议。第二次呢,蒙古兵发襄阳,幸得吕文德将军临危不乱,不伤一兵一卒将其惊退。第三次就是近日蒙古阿术兵犯庐州,虽然我军守住了城池,却折我四员大将。师臣,这说明了什么?”
贾似道正欲出声,我却不给其机会,又问道:“难道我军不进行军改,就没有纰漏了吗?”
“陛下,这个嘛,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