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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考生,考中的也不过寥寥数十人,可是榜首位置却是大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竟是那个据说买通了县令,在县考作弊的徐谦。
原本大家就曾听说过许多议论,这徐谦不过是贱役之子,也只是刚刚才有考试的机会,这样的人能识几个字就已不错,莫非还是神童,天生就会治经典?
现在这狂生一路过关斩将,竟又是一次高居榜首。
那些勉强考中的人倒也罢了,反正能入榜,至于谁是第一和他们无关。
可是对于那些名落孙山又或者屈居二三的人来说,却仿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文人相轻,姓徐的不是早有传闻不学无术吗?凭什么高居榜首?
再联想到诸多的传言,于是便有人突然在人群之中道:“不公,不公,这徐谦不学无术,何以名列之一?一个贱役之子罢了……这里头定有猫腻,此次主考本是知府大人,临时却是换了本府学正,这其间定有什么猫腻。”
“不错,定有猫腻。”
恼羞成怒的考生们有不少激起了愤怒,若是输给那些小神童、小才子倒也罢了,居然输给了据说是不学无术的贱役之子,这一巴掌打在他们的脸上,火辣辣的痛。
只是在府学里头,虽然外头有人大叫不公,却是无人理会,这种事年年都有,只是今年更热闹一些罢了,沧学正不以为意,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这一次府试之所以点中徐谦,沧学正也有过考量,一方面是徐谦的文章作得不差,以童生的水平来说,对句很是老道,再者行书令人赏心悦目,破题极为出彩,令人耳目一新。沧学正想必也没有想到过这徐谦是个争议人物,若是这一次知府大人主考,就要考虑一下影响了,毕竟知府要考虑的远远不只是文章的本身,而学正作为一府的清贵官员,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谁知道外头的读书人还不肯散去,大叫不公的声音越来越大,沧学正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了。
外头闹得厉害,可是这时候,一个满脸胡子拉碴,很是憔悴的人挤入人群。
邓健太疲惫了,上次酒楼里吃酒,徐谦突然不见了踪影,留下他一人醉醺醺的醒来,没寻到徐谦,结果不得不含恨付了帐,回到客栈也是寻不到他,结果又不得不付了客栈的帐,后来四处打听知道谢家那边新近捉了一个狂生去,才知道徐谦出事了。
在杭州,任何涉及到了谢家,就没这么简单了,邓健不敢大意,连忙去寻王公公,将此事一一禀告,这种事唯有王公公出面,那姓徐的小子才能少吃点苦头。
谁知听到了谢家二字,王公公出奇的谨慎,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了的意思,邓健当然懂,知道就是知道,你还想怎么样?邓健心里把徐谦这家伙痛骂了几十上百遍,本来也想撒手不管,可是终究还是下不了这个狠心,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谢家,谁知谢家这边,人家连门子都不让他进,他使了几两银子,结果那些门子收了银子说去通报一声,结果银子入手,却是告诉他管事很忙,不见!
邓健这一下子真是欲哭无泪了,一路被人坑,结果连徐谦的消息都打探不到,瞧谢家的意思是不肯干休了。
一大清早,他便来看榜,他心情万分紧张、激动,若是徐谦这一次名落孙山,一个小小童生,谁会理会?还不是谢家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可是府试生员就不一样了,他心里不断地念:“阿弥陀佛、元始天尊、通天老祖,保佑这小子中个生员罢,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也是半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