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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坐回来后,一个七八岁大,扎着十几个细碎花辨的维囘族小女孩儿跑到他身边,献上了一束野莲花,还抱着叶昭在叶昭脸上亲了一口。
维囘族长老则笑着说:“大人,阿依古丽说要嫁给您。”
叶昭就笑,牵着阿依古丽的小手下去跳了一曲,看着阿依古丽小手叉在腰间,踢腿拧头,舞姿甚美,叶昭笑得不行,抱起她可着实疼爱了一番。
晚上,叶昭和众侍卫也难得在小溪里冲了澡,洗去疲乏。
第二日一早启程,飞马奔驰时,叶昭问阿芙:“昨日可在溪水中洗澡了么?”问完便即后悔,却见阿芙微微颔首,自自然然。心说诸边女子,果然与中原不同。
从白水城到喀什噶尔走了八天,深夜时分到了喀什噶尔城下,在三五里外的一处黄土坡后隐藏行迹,稍作休息。
黄土坡后,靠着一排排兵勇,都在满脸肃然的上子弹,检囘查枪囘械,又将身上的罐头等干粮丢掉,实则掐算的时间极准,罐头也没剩几罐。
有哨兵一瞬不瞬的从千里镜中观察城门方向。
看着身侧爱不释手擦囘拭六雷炮的阿芙,叶昭道:“送你了,这场战事后你也收着吧。不过话说前头,你可别把枪口对准我。”
阿芙心说这可说不准,不过我不会用这把枪射你就是。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叶昭摸出维囘族部落送的白葡萄酒,穆囘斯囘林虽禁酒,但一些部落却并不恪守,葡萄酒本来在竹木筒中,被叶昭用乌尔登装烈酒的小玻璃瓶盛了,轻轻摇晃,玻璃折射下,葡萄酒闪烁着琥珀一般的光泽。
叶昭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吟到最后,轻轻叹口气,古来征战几人能回?
拔开瓶塞,猛地灌了一口。
此时,喀什噶尔的巨大城门慢慢拉开,那“咯吱”的闷响回荡,好似土坡后都能听到。
叶昭将酒瓶掷于地,跳起身,翻身上马,低喝道:“去!”
黄土坡后,十几匹马飞驰而出,向城门飞扑过去,城门洞里,抄着铁矛懒洋洋倚墙而立的守城匪兵见状,刚刚站定,走上两步准备喝问,骑兵已到眼前,嘭嘭嘭,马枪响过,几名守城匪兵就倒在了血泊中。
随之,数百骑从土坡后涌囘出,杀声震天,飞快的冲进了城门,又与前面十几骑汇合,一路叽里咕噜高喊,却是跟阿芙学的本地土语,大体意思是,“官兵到了!兄弟姐妹们,起来杀安集延人!”只有简单的几个词汇,甚是好学。
骑兵队从北门进,随即直扑南门,一路遇到持刀矛火器的匪兵,枪射刀砍,喀什噶尔城内,立时鸡飞狗跳。
“嘭嘭嘭”的枪声中,骑兵队如飞般冲出了南城门,守卫南城门正想关城的十几名匪兵几名被当场打死,其余一哄而散。
骑兵队在南城外兜圈勒住马势,“上子弹!”乌尔登大吼着,立时响起一片整齐的金属枪囘械声。
“再来!”乌尔登低吼,随即,骑兵队飞一般再次冲进城内,这次直袭喀什噶尔办事大臣衙门长街,街口汇聚了几百匪兵,多有火器,但正乱哄哄装弹之间,骑兵队已经卷了过来,砰砰砰砰,六雷炮的近距离施射,待骑兵队疾驰而过,长街上已经囘血泊一片,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数名鬼哭狼嚎挣扎的伤兵,其余匪兵立时鸟兽散,但随即,又淹没在从身后追来的骑兵铁蹄和雪亮马刀下。
“杀安集延人!”“杀安集延人!”城内好似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将卡里姆从睡梦中惊醒,寝室门咣一声被撞开,卫兵默囘罕囘默囘德连滚带爬冲进来,也顾不得卡里姆身侧裸囘露白花花身囘子的小妾了。
“伯克大人,中囘国人,中囘国人的骑兵,到处都是中囘国人……”默囘罕囘默囘德委实被吓破了胆,他刚刚就在衙门外,主人训练有素的数百名火枪亲卫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屠囘杀,也就是洒泡尿的夫,几乎被屠戮的干干净净。
“哪儿来的中囘国人?”卡里姆咒骂着,一巴掌将啼哭惊叫的小妾扇的没了声息,随即摸出火铳下床。
此时的喀什噶尔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内效忠城主卡里姆的守军约五千余,其中有近千名火枪囘手,其余为乌兹别克人和投降的部落壮丁。
乌兹别克人和所有部族制囘度国囘家一样,并没有真正的职业军人,只是民风悍勇,牧民、农囘民,召集起来便即成军。就算其新近编制的火枪步兵,也多是有牛羊草地的富裕家庭,买了火枪便成火枪兵,这一点倒是和清代前期八旗制囘度相似,初期八旗兵制,马匹武囘器,皆要自备。
这样的军囘队,仅仅靠着一腔悍勇,或许可以战胜比自己强大数倍之敌,可若是毫无还手之力,被血囘淋囘淋的屠囘杀呢?
城内,乌兹别克人莫说集结成军,听到马蹄声和“杀安集延人”的吼声,立时就四散奔逃。
中囘国骑兵队已经分散成十来枝小队,三十余人一队,散在城内冲杀,见到戴突厥帽子眼窝深陷的乌兹别克人,不管其有没有兵器,立时就乱刀将其砍死。
……
亚库普世代居于喀什噶尔城中,他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全身肌肉虬结的铁匠,也是有名的大力士,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没办保护。
他的妻子夏拉派蒂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囘人儿,安集延人破城那天,夏拉派蒂藏在地窖中,没有被那些挨家挨户抢囘劫的土囘匪发现,数月过去,夏拉派蒂只是偶尔从地窖上来透透风,就这样,还是被安集延人发现了。
今天一个安集延骑兵来锻打马刀,又跑去内室东翻西找,想从铁匠身上搜刮些下酒钱,终于被他发现了地窖。听着地窖里传来的娇妻惊叫,亚库普剧烈的喘息着,突然,就握紧了手中的铁锤,正想冲下地窖,突然就听到外面嘭嘭嘭的巨响,不知道多少人在高喊“杀安集延人。”
地窖里的安集延匪囘徒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匆匆的爬了上来,可刚刚拉开铁匠铺的木板门走出去,刀光一闪,血“噗”的喷洒在木板上,飞囘溅入铁匠铺地砖上,他的人也缓缓跌倒,一彪红衣骑兵飞掠而过。
刚刚安抚完妻子从地窖爬上来的亚库普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来到门口,探头向外望去,就见城中浓烟滚滚,马嘶人吼,长街拐角,红衣骑兵飞驰往来,那平日凶悍之极在城里作威作福的安集延人,好似惊恐的兔子,被追逐,被屠囘杀。
街对面的木板门突然被拉开,几名小伙子走出来,手里拿着棍囘棒刀矛,“亚库普,走,去杀安集延人!”他们兴囘奋的大叫,又都飞快的跑过来,进打铁铺找合手的武囘器。亚库普认识他们,都是对面油坊的伙计。
“乌里普,穿红衣的骑兵,是大和卓的子孙吗?”亚库普充满疑惑的问,虽然大小和卓当年叛乱被中原平定,但在很多囘维囘族人心目中,大小和卓是抗击中原暴囘政的英雄,受苦受难的喀什噶尔人,多么希望还能再出现一位大和卓般的英雄、领囘袖,登高一呼,带领他们赶走安集延人。
乌里普呸的吐了口口水,“布素鲁克是畜囘生、是魔鬼,他已经不是我们天山的儿女了!”布素鲁克是此次浩罕汗国入侵扶持的傀儡,据说是大和卓兵败逃亡浩罕城的后裔,是大和卓的曾孙。
乌里普从躺在门槛上的安集延人尸体上抽囘出马刀,兴囘奋的挥舞了几下,说:“我就用它了。”回头对亚库普喊道:“和中原大皇帝的骑兵一起杀安集延人,你去不去?”也不待亚库普回答,转身奔了出去。
中原大皇帝?亚库普一呆,思量了一会儿,抓起铁锤,也冲了出去。
喀什噶尔城内,到处都是“杀安集延人!”的怒吼声,无数戴着四楞花帽的喀什噶尔人手持棍囘棒刀矛涌上囘街头,开始向安集延人讨还血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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