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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点点头:“因为不管是大家阅片,还是GG公司的人工智能阅片都没有发现,我如果说出来,无法说服大家,这样会浪费大量时间,反正要做手术,我一次手术解决一个地方和三个地方,没有区别。”
“可是---沃森的诊断只有两个动脉瘤?”马西莫云里雾里,难以置信。
杨平只好向他们解释:“沃森这种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能力,要依靠人类既往所有的医学知识来喂养,所有的论文、书籍、影像图片等等,如果既往的知识里没有的,不曾出现的,它就无法获取,所以,在对未知的探索上,它比不过我们,它从图像的差异只能发现两个,我们可以从疾病的机理上推导出第三个。就像法国人勒维烈和英国人约翰亚当斯,依据天王星的轨迹异常,用数学推导算出海王星的存在,并演算出它的轨迹。”
“你是说,这个动脉瘤目前在影像学上没有任何变现,你是推算出来的?”约翰内森总算明白一点。
“你怎么能仅仅凭借推测,就多给他在颅内放一个弹簧圈?”马西莫问道。
杨平语气平和,但不容商量:“为什么不行?如果等它出现影像变化就迟了,我们要提前预判它的存在,提前解决它,就像如果幽门螺杆菌在胃里大量存在,我们要预测它极有可能导致胃癌,不能等到发生胃癌再处理,而是提前解决幽门螺杆菌。”
“而且它的血流动态表现已经出现异常,只是现在没人从动态角度去观测,沃森自然不会,但是我会,所有的医学诊断不是一种证据推断吗?动脉瘤不是依据影像学上的表现推断出来的?只是我推断的依据大家觉得陌生而已,我不是从静态的图像上推导,而是从动态变化上推导,这是一种极高的阅片技巧,每一分钟的全脑造影血管图不一样,你不仅要看到静态差异,还要看到他们之间变化的连续性,内部驱动的逻辑,他们的基础原理受物理规律支配,物理是它们的底层逻辑,明白吗?”
“我明白了!”约翰内森不想再浪费杨平的时间,自己跟这个高维度的生物对话,怎么可能一下弄明白,以后可以慢慢请教,不是有个网上论坛吗,以后请杨平到论坛发帖子解释。
马西莫没听明白:“你听明白了?”
“行了,我们短时间没办法弄明白的,现在不是学术讨论的时候,乖乖接受这个诊断。”约翰内森低声附在马西莫耳边。
可是,沃森只看到两个?另一个在哪?
如果真有三个,这手术没办法做。
“没听他说,一个,两个,三个,对他来说,没有区别。”约翰内森完全不去多想,原来杨博士早就知道。
“可是三个微动脉瘤,这种手术,做一个就要好几个小时吧,还用远程手术系统,现在他没有动手的意思,还在喝那该死的玩意。”回到大厅,马西莫絮絮叨叨。
约翰内森安慰马西莫:“别这着急,他应该早有安排。”
可是怎么能够不着急,马西莫如坐针毡,时不时看“安全屋”那边的动静。
如果要等电力系统修好,留给手术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可怕的是,万一,万一中途血管爆了呢。
这种一箭三雕的手术,一个小时怎么够,无论如何不够呀,难道这个杨博士是个半神人,他打算一个小时内解决手术?
一个小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马西莫打了寒颤,跟冬天拉完尿后的寒颤差不多。
联盟号火箭从哈萨克斯坦拜科努尔发射,大约三个小时四十分钟后,飞船将与国际空间站完成对接。
戴维霍利准备出舱,他要来一次太空行走,修复MDM,如果无法修复,只能够更换。他计算好出舱的时间,如果确定无法修复,那时送货的飞船正好完成对接。
俄罗斯朋友穿着他们的海鹰航天服,从另一个出舱口出舱,将配件送过来,然后两人一起完成配件的更换。
真是一件麻烦事,史蒂文这段时间运气一直不好。
戴维霍利想,可能是上次跟他聊天,聊到返回地球时,史蒂文居然说:“我会留恋这里。”
该死的家伙,怎么能够说这种话。
杨平利用喝茶的时间,不断演算手术,出入系统空间,对复制病例的模拟手术几乎没有间断,以保持最新的模拟状态。
四通八达的脑干血管网,一级一级地变细,自成一个极为复杂的世界。
在复制实验体身上,导丝一级一级的深入,深入延髓最深处,进入神经核团,最后一段路程,导丝几乎贴着血管壁前进,一点一点,缓慢而稳定。
弹簧圈到位,释放!过程重复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