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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是倭人?”
“对,我觉得你是倭人。我觉得,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聊聊。”
傅远山和岛津对话着。实际上岛津可以说汉话,虽然口音很怪,语法也有些问题,但两边大体是可以交流的。
“原来是这样”几句交流之后,傅远山就意识两边在思维上几乎是畅通的,他也意识到了产生这一切的关键:
作为大封建主,作为萨摩藩的藩主,他的汉学造诣并不会很差。因为江户幕府的“国教”就是朱子学,也就是仁学——换而言之,就是儒教。
儒教这个概念相当模糊,许多时候“儒”并不能被称为宗教。但是在朝鲜、日本和越南,朱子学确实是被当做是宗教一样的存在。因为儒教这个宗教,在这里确实是其存在的必要:它可以排佛抑释。
佛教在朝鲜、日本和越南都是当地要面临的相当现实的问题。晦明苦短,道阻且长,“苦”必然存在,人们总是需要在精神上解决苦的问题才能面对这个世界。由此,宗教也在社会中存在了必要的一席之地。而在整个世界岛的东部,占据这一生态位的就是佛教。
在如今的大明,一切威胁人类生命延续的苦难即将得到解决。但在过去,这一苦难却难以言说。
佛说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有种种求不得的苦。佛教排解了苦难,便占据这一稳固的生态位,历史上为了崇佛而毁弃世俗生活的大人物不胜枚举,而且屡禁不止。因为说来说去,佛教只是一种排解苦的手段。禁绝佛教也只是扬汤止沸,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苦难,就一定会有人想要寻找排解苦难的手段。
佛教在整个世界岛的东部都和当地的大小朝廷产生了冲突,这一冲突宋朝达到了颠峰,并且掀起了佛道之争。但解决佛道之争的,并不是更强的佛教和道教,不是更强的辩经,而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新鲜事物,一个根植于文化底层的远古杀器——儒教,被程朱理学重新搬了出来。
在佛教对苦的排解进行研究时,程朱理学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程朱理学不关心你是往生天道还是堕入无间地狱,程朱理学根本就不关心你的内心世界。程朱理学不关心苦本身,程朱理学只关心一件事——苦的表达。
程朱理学不关心“苦的排解”,程朱理学只抑制“苦的表达”。它关心的是,“你对苦的表达”,是否突破了礼的边界,是否影响了你在天地之间所应该履行的责任,是否违背了“天理”。
换而言之,在礼的边界之内,你对苦的表达是自由的。不管你崇信佛教也好,你喜欢去秦淮河喝花酒也好,你喜欢女装小男孩也好,哪怕是你自己喜欢女装也好,这些全都是你的个人事务,全都是细枝末节。只要你不将其表达出来,这一切都在礼的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