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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马路上,出租车快速驶过。
车厢里,白墨抱着白脚趾,摸摸它吃圆了的胖肚子,帮它再擦擦嘴角。
“现世的食物,没啥药力,吃了也就吃了。”
汽车驶过一处路口,两侧便是光线昏暗,黑幽幽的巷子。
白墨的神识扩散而出,如触角般,追到巷子里……
便见阴影处,垃圾桶已经堆满上尖,里面有各种包装袋、纸盒子和发酸发臭的菜叶、香蕉皮、西瓜皮,还有苍蝇围着,正嗡嗡嗡飞舞。
但今天最受苍蝇们欢迎的,赫然是半张巴掌大小的人皮!
这人皮被烧毁了一半,能看到焦黑的火烧轮廓。
剩下的一半,用黑色和鲜红色,两种颜色,勾勒出邪异古怪的符文。
正是刚刚那张符箓!那张折叠成手套,掰走犬伯牙手指的符箓!
车厢里,白墨收回神识。
“唔,已经遗弃了么?
“序列七的符箓啊……这么舍得?”
那符箓不止被白墨的丹火烧到,还被他留下一丝药气,本想追踪那神秘的序列七符师。
没成想,那神秘的序列七符师,竟然如此果决,直接把符给扔到垃圾桶里!
“是某个地方的幕后boss,把手伸过来了?
“还是西州市新出现了符箓途径序列七?”
网络上传言,坐镇南天市的序列七幕后boss,便是符箓途径。
坐镇东郭市的序列七幕后boss,也是符箓途径。
……但这些消息都不保真!
现世的序列七,身份都高度隐秘,无人知晓。
南天市和东郭市,可能真有序列七,也可能没有,只是委员会编出来吓唬人,震慑黑恶势力。
即便真是序列七,透露出来的途径,也未必真实。
“古仙在梦中窥伺,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降临现世。
“所有序列七,都在拼命修炼吧?
“在古仙降临之前的时间里,想要抢到更多一点发育?”
以己度人,白墨估计,其他序列七也都这样想的。
“可是这掰走罪犯手指的家伙……符道修炼,需要手指么?”
白墨说不准。
唯一能知道的是,这狗东西不去其他地方掰手指,反而跑到西州市来掰,很可能没憋什么好屁。
“该不会是想给我扣屎盆子?
“这次算他跑得快。等下次,他再敢露出狐狸尾巴,就让他好看!”
……
金皇大酒店楼下。
一群专家拿着笔记本和各种仪器,跟着苏摇摇,正在到处调研。
他们来到犬伯牙摔死的地方……尸体已经被弄走,地面画了灰线,勾出犬伯牙摔死的形状。
一群专家议论纷纷。
“这一次,我们西州那位炼丹师,没出手么?”
“好像是。”
“仪器完全检测不到任何药性残留。”
说话的专家,手里仪器“嘀嘀嘀”作响,仪表盘上的数字,始终是零。
旁边苏摇摇皱皱眉头。
“我觉得不对。
“他还是出手了。”
虽然苏摇摇看不懂仪器,也不了解其他途径。
但她知晓一件事。
“如果那位没出手,犬伯牙一个序列八,又怎么会像普通人一样,跳楼摔死呢?”
……
狐狸山上,阴云密布,狂风呼啸。
苍茫山岚之间,青铜大殿竟然显得颇渺小。
而在青铜大殿里,白墨在桌案后面摆弄刑具的身影,亦显得渺小。
“这个又是什么?”
他拿着一把青铜短刀,思量一番,回忆看过的文献。
“哦……剔骨刀么?”
虽然刑具不是药方,但里面亦有大量知识。
白墨让犬伯牙在半空中心脏停跳,用的便是一种名为【烫心】的刑罚。丹火瞬间升温,灼烧心脏,让心脏在一段时间内,停止跳动。
在刑房内,这种刑罚,能让罪犯体验到濒临死亡的巨大压力和痛苦,用生存的本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
在半空中,这种刑罚,则能让犬伯牙心脏停跳,整个人身体机能停摆,像个普通人一样完成跳楼,把自己摔死。
刑罚和药方,都是知识,白墨来者不拒,统统都要学习!
或许古仙降临时,之前曾学过的不起眼的知识,便能派上用场?
摆弄完了这剔骨刀,白墨又蹲下身子,拿起下一件。
“这是干啥用的?”
却见这是个空心球体,雕刻成兽头形状,张开嘴巴,露出里面的黑漆漆空腔。
而且,兽头额头上,向上探出一根高高的独角,看起来古古怪怪,不伦不类。
“是仙器么?”
白墨神识探查一番,发现这东西,内部没有仙气回路,也不能用神识操控。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青铜器。
“也是刑具?”
这怎么用刑?
套在别人脑袋上?
可它开口不够大。
用这高高的独角扎人?
可这角也不够尖锐。
白墨捧着它,看看上面,看看下面,看看里面。
用手摸一摸,擦一擦,敲一敲。
当!
“唉?这声音,怎么还有点大?
“哦,这兽头的大嘴空腔,起到了共鸣腔的作用,类似于吉他琴身,把声音给放大了?”
白墨恍然,记忆起文献中看到的一种刑罚……声刑!
用特殊的器具,在罪犯耳边制造出特殊旋律的声音,让其不堪其扰,让其全身躁动,让其精神崩溃。常年操持此刑者,甚至能发出声音,勾动罪犯的灵魂,让其痛不欲生!
“所以这空心独角兽头,是施展声刑的刑具?
“这声刑,和黑爪爪那首歌,倒是有点像。”
……
解决掉歌声带来的恐惧问题后,黑爪爪已经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
它不种药,它的岗位在通风间,是一处位于山口的破败宫殿。
山口处本就风大,这宫殿的前后宫墙,又都烂出巨大窟窿,刚好容纳狂风从中吹过,形成一个绝佳的风干工坊。
一处处晾晒架上,挂了各色各样的药材。
有的刚挂上去,还光鲜亮丽。
有的挂上去挺久,已经爬满皱纹。
还有的挂了太久太久,已经干干巴巴,麻麻赖赖,像老太太脸皮。
“嘤嘤嘤。”
黑爪爪穿梭在一处处晾晒架之间,蹦蹦跳跳,在这工坊里检查各种悬挂药材的风干程度。
“嗷?”
前爪捏一捏,发现这化龙草,已经晒得很干,大概够火候了。
它将化龙草从架子上摘下来,放进小竹筐里,准备等会儿带去给师父,让师父再检查一次。
下一种药物,是挂在晾晒架上的淡黄色半透明胶体,南树胶!
这个不能用爪子捏,会被粘住!
它探着脖子,张开嘴巴,往上吹一口气。
“呼……”
南树胶立刻开始震颤,乱抖,仿佛在跳舞。震颤之中,竟然发出“嗡嗡嗡”的颤音。
黑爪爪皱皱眉头。
“嗡嗡嗡”这个音色,说明风干还不够火候,还需要继续!
“嘤。”
它便离开这南树胶,再去找下一种药。
……
半天时间过去,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午饭时间还没到,黑爪爪便找个舒服的地方,四仰八叉躺下,摸摸自己的肚皮,无缘无故眯着眼睛傻笑起来。
它伸出前爪,摸向旁边的人头蘑菇……这个人头蘑菇,也是送来风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