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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月07日,上午11点35分,老京麦街区。
柏子妮和尤明禄两人肩并肩地走在街道上,步伐一致。从远处看,尤明禄要稍高上一个头,但她的身形消瘦得像竹竿。
不止如此,她们的造型形成鲜明反差。
前者扎着高马尾,穿着女式牛仔外套,和宽袖裤;
后者戴着一个毛线帽子,额前的碎发几乎快要把眼眸遮蔽住,再加上苍白的肤色,看起来分外阴沉。这会是大夏天,她却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双手藏在连衣裙的袖管中,就连一丝肌肤都未外露。
柏子妮悄悄地瞥了眼尤明禄,迅速被她察觉,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
抬眸望向前方,明媚的阳光中,街上有卖糖葫芦的,有吆喝着卖豆花的,辄有一两个小孩从身旁掠过,手里拿着冰棍。童真无邪的嬉戏声中夹杂着一两道犬吠。树上蝉鸣不绝,裹挟着热浪的微风吹过枫叶,沙沙作响。
“话说,你为什么要戴着假发?”她忽然问。
“因为原来的头发很丑。”尤明禄说,“前辈让我买衣服,我就干脆连着假发一起买了,不行么?”
“你啊……”柏子妮扶额叹气,“那围巾呢?”
“我的魔力是雪属性的,怕冷。”
“哪有这种说法?”
“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雪属性的魔法少女么,为什么不能有这种说法?”
“好吧,的确没人有过雪属性的魔力,你说了算。”柏子妮嘟哝着,“所以才在大热天穿得这么严严实实的啊。”
“前辈,伱管得好多,难道是在刻意扮演我早早去世的父母,想给我一点关爱么?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早就已经习惯没有双亲的日子了。”
尤明禄语速极快地说着。
柏子妮本来听到前半句还想反驳一下,听到后半句直接呛住了。
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
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看她这反应,尤明禄知道自己独创的一套地狱聊天法把她镇住了,应该不用担心她继续追问,要真被问出点破绽那就麻烦了。
柏子妮在心中折腾了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狠狠地白了尤明禄一眼。
然后开口说:“但是大热天穿得像木乃伊一样,我的家人等会以为你是病人,让我离你远些怎么办?”
“那就当我是病人,挺好的。”尤明禄顿了顿,“不过我相信前辈的家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他们是不在意,我家里人都很缺心眼。”
“所以才会没发现前辈是魔法少女么,他们果然缺心眼,明明前辈那么粗心。”
“你要气死我么?”
“没有的事,只是实话实说。”
“更气人了。”
“那我不说话了。”尤明禄说。
柏子妮把双手背在身后,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其实你刚才那么说,我忽然想起来,莉莱师傅以前也说过她有些怕冷。她的魔力是冰属性的,每当魔力在体表流淌,就像有一块冰在皮肤上滑过去一样。所以她以前也经常穿得严严实实,可能你的情况和她类似?”
尤明禄先是一愣,心说老妹你还挺体贴,自己在那给我找补,随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回应说:“对,我也是类似的感觉。”
“不说了,我们到了,我家就在这栋公寓的第十二楼。”说着,柏子妮在一栋复式公寓楼的前方停了下来。
话语间,公寓楼第一层的电梯缓缓向外敞开,有一个清冽的人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抬眼看了一下两人,止住脚步。
柏秋芜挑了挑眉,“小妮,这是谁呀?”
“老姐,这是我同学。”
柏子妮发挥了一下自己那薛定谔的演技,非常自然地回答说。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扭头对尤明禄得意地说:“这是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初中的时候我老哥和我姐站在一起,学校的小混混以为他是我姐的男朋友,把他拉到小花园教训了一顿。结果在知道他是我姐的弟弟后,那些小混混哭着道歉说小舅子我错了,当时可没把我笑死了。”
尤明禄的眼角抽了抽,心说这很好笑吗,你哥简直特么的倒霉爆了好么?
她点了点头,说:“嗯,很漂亮。”
柏秋芜打量着尤明禄,忽然察觉到一种隐约的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于是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尤明禄,利禄的禄。”
“这个名字真好听。”柏秋芜冲她勾起嘴角,说:“看样子我妹妹受你照顾了,她脾气那么差,以前都没带过朋友回家的。”
“的确受我照顾,她在学校都认我当姐姐的。”
尤明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知害臊地说着。
柏子妮低垂着脑袋,不满地敲打着手机的屏幕,眼皮微颤,心说小红帽你给我等着,马上我就让你知道我们谁才是姐姐……
“那就更好了,有两个姐姐罩着,我们小妮同学果然走到哪都是公主待遇。”
柏秋芜漫不经心说着,她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孩有些古怪,一种异样的违和感。
于是抬起手来,轻轻做了一个揉眼睛的动作。
同时在一刹那开启了火眼金睛,从手指的缝隙看向了女孩。只见女孩的外貌还是原来的模样,纹丝不变。她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到其他地方。
待到柏秋芜把手放下时,瞳孔中燃烧着的赤金火焰已然熄灭开来。她脑海中传来了一道嗤笑声,稍纵即逝,像是某只猴子又在嘲讽她了。
柏秋芜微微撇嘴,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每次释放火眼金睛,孙悟空都会嘲笑她,说“这简直在侮辱俺老孙的颜面”之类的云云。
此时,尤明禄观察到了柏秋芜的肢体动作,但不动声色,只是挪开目光盯着柏子妮。
她想,魔法少女变身后,身体会根据原先的样貌进行一次物理转变。
而小红帽在上一次变身后,就发现变身卡的模样已经固定在那副金发蓝眼的状态,所以不用担心变身后的样子会被老姐用火眼金睛识破,因为本来就长那样;
至于柏子妮就不一样了。
这个家伙算是魔法少女中的一朵奇葩,变身后和变身前的长相高度相似,所以只能靠着那面魔法镜子来改变自己的样貌。
正因如此,她才会被柏秋芜的火眼金睛识破。但凡柏子妮变身后的样子稍微变一个发色,再改变一下面部细节,都不至于会被看出来。
尤明禄再次确认了下,自己的衣物把每一寸肌肤都裹得严严实实,柏秋芜只能用火眼金睛看到她的脸。
但她脸上正套着一层人脸面具,根本不用担心会被识破。
“那你们好好玩,我今天得出门,不能在家陪你们。”柏秋芜说。
“嗯,姐姐拜拜,爱你。”
柏子妮头也不回说着,和尤明禄一起走入了复式公寓楼,乘上了电梯。
三分钟前,柏柯家的住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