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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佩图拉博。”佩图拉博望着他的倒影,又抬起头,环视众人,“作为男孩时我令他人这样称呼我,作为男人时我将要令他人这样称呼我。”
“你们期待过我选择一個令你们祖先荣耀的名字,我知道。但我不会那样选择。事物自有其本质,本质不可篡改、不可扭曲、不可亵渎、不可动摇。正如铁被重塑后仍然是铁,日落后日升的仍然是太阳。”
他高举右手,猩红血液从握紧的拳头指缝中溢出,分流又合并,顺着手腕汩汩流向臂膀,最后深入轻薄的铁甲。
“假如你们要问我的名字有何含义,那就是在问雨在灌溉农田前有何含义、风在带来草种前有何用途、水在被人饮用前有何作用、镰在割断麦子前有何价值。名字的价值从不因它本身的出现而出现,而是随着这一符号所指示的事物在表现能力后才凸显。”
“人不可因名而荣耀,名可因人而伟大。”
“在我成立功业之前,我的名字只是一连串需要口舌和空气共同作用才能发出的陌生音节;在我名扬奥林匹亚之后,我的名字将代表我本身。我的名即是我的本质,我的本质即是我自己。”
佩图拉博放下手,立即有人带着纱布上前。莫尔斯看了一眼,手指一敲座椅扶手,令纱布自动地服帖缠绕在佩图拉博手上。
仪官接过金杯,脚步飘逸地以舞姿传递礼器,六人的传接过后,金杯被供奉在神像刻意留空的双手之间。
人群爆发出欢呼,直到众人发现佩图拉博没有落座。欢声笑语一层层地退去,留下巍峨的寂静。
青年不自觉地握紧他的手,声音里增添沉重,他的扫视几乎能令人无法自控地低下头颅。
“一个月前,我向洛科斯的各个邻国派出信使,商议友好往来之政务。近一周内,我的各位使者依次归来,向我带来不同的消息。有的国家同意与洛科斯达成良好合作,有的国家则愚蠢地回绝,无视我洛科斯的强兵威势,要将人与人的矛盾持续至奥林匹亚的最后一滴鲜血。”
“无疑地,我将要占领他们的领地。一颗不统一的星球必将在未来的寰宇中死灭,此乃星与海的警示。”他的蓝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残酷,旋即这份冷酷被更多的愤怒点燃,在他的语言中勃发。
“然而!”佩图拉博抬高声音,长久地盯着他的观众,“有一个国家,不仅拒绝了我们的外交请求,甚至极度可鄙地杀死了我们英勇的使者,并掩瞒信息,令洛科斯人的遗骨沉睡在该遭唾弃的国度,直到今日密探送回信息,我们才得知此等耸人听闻的噩耗!卡尔迪斯将要偿还这一切!”
他猛地将银刀抛出,刀尖深深扎进地面,一直没至刀柄。
“铭记我们逝去的士兵,我们勇敢的使节,我们当传颂的英灵,米太亚德,普特洛克勒斯,雷尼,法尔康,孔多亚。他们的血为洛科斯而流尽!”
他坐回钢铁的座椅,脊背挺直,一一地遥望远处的达美克斯、卡丽丰、哈尔孔与安多斯,随后令目光停留在大剧院的正门入口。
“传令,洛科斯第一至十三大连连长依次入场,我要检阅我的兵员。”
“并召原第九十七连、现六大连第八十四小队次官入场,接任米太亚德之空缺,升为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