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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温和地拍了拍船长的肩膀:“没关系,来,跟冉队长说说。”
“是、是……冉队长,【学院】、自、自愿将飞空艇赠与肖恩先生,我、我可以作证。”
冉新烛美眸怒睁:“肖恩,你是不是绑架了他!”
肖恩不悦道:“我是这种人吗?算了算了,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天空中正在僵持,而下方的赌局也进入到了高潮的时刻。
上方的变故和脏街有什么关系?人们更关心自己投进去的钱能不能要回来。
女人脸上的痛苦在消失,但人们兴奋的呼喊声更大了。
“死!死!死!”
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波折线正在渐渐平稳。
脸色苍白的男人已经痛苦地抓住了头发。
“死!死!死!”
几乎掀翻阴影的呼喊声中,女子痛苦地颤抖起来,她发出了一声呜咽。
人们短暂地安静,伸着脖子看向屏幕。
“滴——”令人愉快的声音响起,波折线终于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她死了。
半秒不到的寂静后,山呼海啸的喊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好死!”
有几个投了不死的人正在愤怒地骂街:“妈的,没用的东西。”
随着赌注被分发下来,欢呼声更加猛烈,血肉与生命的刺激,这是脏街最热门的娱乐项目。
这时,迟钝的男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呆呆地看着桌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声终于从牙缝里钻了出来。
但没人在意,有人突然大喊起来。
“看天上!有东西!”
所有人齐齐抬头,只见无数黑点在晃晃悠悠地放大。
此时的飞空艇中,肖恩正大笑着敞开战利品仓库的下方舱门。
癫狂兽尸体、稀有金属、破损的电子器械、飞空艇上备用的各种药剂,无数东西绑在巨大的降落伞,一个接着一个地掉下去。
仓库内,双目无神的【学院】成员正在分类战利品,然后按照那个人的吩咐把东西绑上降落伞,一个个地丢下去。
他们用脚勾着仓库里的架子,以此维持稳定性,好不让自己掉下去。
他们一个个表情惶恐,还要按照吩咐大声地往下喊着话。
“这是【学院】的恩赐!”
“这是【学院】的恩赐!”
飞行器上的冉新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舷窗内部的肖恩,后者正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究竟要干什么?!”
肖恩抹去眼角的泪水,乐不可支。他装模作样地张开双手:
“这是,【学院】的恩赐!”
无数战利品从高空降落下来,而脏街的人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娘的,天上还真的掉馅饼了?”
而这时,已经有聪明人爬上了建筑的高层,开始垫着脚够最近的物品。
降落伞降得越来越快,哄抢也开始了。
尸体、金属、药剂……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都被一只又一只的手拽住。
有胆子大的人爬到最高处跳上降落伞,然后摇着伞绳往其他方向飘去。
他一个人就获得一大堆东西!
更多的人开始有样学样,不断有没有抓稳的人掉下来发出惨叫。
但是,脏街已经成为欢呼的海洋。
一个降落伞上撑不住几个人,摇摇晃晃的,上面绑着的货物也掉下来。
有倒霉蛋被砸中,然后拖着骨折的腿死死拽住‘罪魁祸首’往阴影里溜。
场面疯狂地令人作呕。
就连庄家和老汉克也加入了争抢的行列,唯独一个人没有动。
他妻子的尸体终于不再被围观了。
男人痴痴傻傻地望着死去的女人,又哭又笑。
女人的一只手挺地笔直,诡异而倔强地立着,像是被车碾死的老鼠,那粗壮又恶心的尾巴。
哄抢仍在持续,男人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摸了摸女子已经发凉的脸,然后又擦掉自己还没落下来的眼泪。
“我们……我们回家……”他开始想念那栋破破烂烂的屋子了。
这时,一个被争抢尤为激烈的降落伞大幅度倾斜,大堆东西滑落下来。
一支药剂砸在只亮一半的霓虹灯上,反弹在那看不起字样的招牌上,最后掉在了女人血肉模糊的肚子上,掉在了男人的眼前。
他下意识地拿起那支药剂,看到那其中散发出荧光的蓝色液体。
那是他曾经躲在街角偷偷地、一次又一次望着的橱窗里的东西。
“微光……”男人呢喃着念出药剂的名字。
“呜呜……呜呜……啊——”撕心裂肺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