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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一代,公爵极少,侯爵也不多。
从英宗开始算起,公爵侯爵不足百人。世袭,外戚之外,皆是都是军功建立(仇鸾、石亨等人不算)。
有军功才能封爵,便是徐阶、高拱、张居正、申时行、沈一贯、方从哲这样的宰辅,也没有爵位。
刘招孙率大军一战萨尔浒,力挽狂澜于浑江;二战开原,振奋辽东;三战浑河,扫灭建奴。
三次大捷,封侯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裂土是什么意思?
莫非皇上要将辽东封赐給自己。
不过刘招孙很快否定了这个念想。
据他所知,大明好像从没有过封赏异姓侯王领地的先例,除了云南沐氏。
却听袁应泰接着道。
“刘总兵,本官此行,主要还是为核验军功,圣旨要等司礼监王公公派人来宣读。”
袁应泰口中的王公公正是司礼监秉笔王安。
历史上,此人对魏忠贤有提拔之恩,天启初年,魏忠贤得势后便将王安杀掉,驱逐王安的全部党羽。
刘招孙的出现,让两个太监之间的斗争更加激烈。
作为当事人,刘招孙不认识王公公是哪个,更没觉察到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袁应泰等人当日便进驻沈阳城中,住到了原辽东经略官邸,标兵营两千人驻扎于南门瓮城。
一连数日,袁经略都和几个辽镇将官在城中视察,期间到过一次北门瓮城,阴沉着脸观看开原军操练。
十一月初八这天,刘招孙率康应乾、邓长雄、王二虎等开原重要人物,在七星楼宴请经略袁应泰、监军何廷魁、崔儒秀、御史张铨等人,正式给他们接风。
七星酒楼位于沈阳城东北角的浑河旁边,据康应乾说,是沈阳最高档的酒楼。
众人坐满整整一层。
刘招孙所坐的位置,推开窗户便能望见浑河北岸有名的七星塔。
再往北还能看到七星山,康应乾告诉刘招孙,若在傍晚,可凭楼远眺波光粼粼的浑河,欣赏沈阳八景之一—“浑河夕照”。
康应乾前些时日往来开原沈阳,短短时间,便对这沈阳掌故了解的颇为清楚,刘招孙自叹不如。
穿越过来半年多时间,他很少出入这样豪奢的场所。
倒不是因为缺钱,只是于心不忍。
自浑江血战起,他便开始带兵,客兵的穷苦超过想象,让人触目惊心。
刘招孙的所有精力都花费在打仗和凑军饷上,连金虞姬这样的绝色女子都没空去碰。
补充一句,以后可能不同了。
前世性格本就宽厚,每当看到部下士卒冻馁,再看看还没凑齐的饷银,自然舍不会去这些地方挥霍。
不过在康应乾的点拨下,他还是按照官场规矩,包了个两百两的红包给经略大人。
除了给袁经略红包,给监军何廷魁和崔儒秀各送一百两,给御史张铨送了一百两,给标兵营一个姓樊的参将送了五十两银子,两位来随行辽镇将官,每人也给了五十两。
就这样,五六百两银子转眼没了,这,还只是见面礼。
大家对银子都不推迟,这个时代官场潜规则就是送银子,若是不送才是咄咄怪事。
收了银子,酒楼上气氛缓和了很多,众人看刘招孙也更顺眼了。
今天这次官场饮宴,本是康应乾提前数日预定的,单是定金就花了二十两。
宴席一共花费了刘招孙五十两银子,还不包含请戏子唱曲的开销,加起来估计要超过百两。
康应乾本以为袁应泰是好打发的主,请他们吃顿饭,送几千两银子便能拉拢关系。
没想到这袁应泰刚来沈阳,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看样子不是几千两银子能打发的。
康应乾那日在南门被袁经略训斥一顿,灰头土脸,很没面子。
不过康应乾毕竟是官场老手,今天在宴席上立即又换成一副谄笑模样。
跑前跑后给经略大人斟酒添菜,时而贴着袁应泰耳朵低语,两人边说边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人是新任经略的心腹。
浑河岸边寒风凛冽,屋内却是暖意洋洋。
雅间四角升起了炭火,在火炭噼里啪啦燃烧声中,每人面前摆起一个小桌。
有点像后世的自助餐。
当然,小桌上的菜肴要比自助餐精致的多。
每人面前的菜肴都是独一无二。
刘招孙粗略看了眼,有:
花炊鹌子、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
还有些干果蜜饯。
剩下的菜,他就不认识了。
刘招孙摇头叹息,他前世也算有些见识,却没想到明代饮食可以这样精致。
“特么郭靖请黄蓉吃的那顿,也没见这么丰盛啊。”
想到战兵的军饷又被花去一笔,刘招孙不由感觉心痛。
两个娇嫩欲滴的戏子唱起了弋阳腔昆曲,好像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刘招孙前世在苏杭游玩时听过昆曲,多少了解一点。
他颇为诧异,没想到在辽东也能听到昆曲,估计很贵吧。
望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想到城内难民无家可归,开原战兵还在北门瓮城喝西北风,不由摇头低声叹息。
这些天,康应乾大把大把花银子,一点也不在意刘招孙是否心疼,他凑到袁应泰身前,低声问道:
“袁经略,这七星楼可是沈阳最有名的酒楼,今日做菜的厨子也是陕西人,不知还合大人口味不?”
出身陕地的袁应泰抿了口鸭舌羹,眉头微皱,像美食评论家那样,将筷子轻轻放下,评论道:
“淡了些,比起京师六芳斋,是差了些火候。”
刘招孙冷冷望着袁应泰。
袁应泰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担任地方官颇有政绩,平心而论,此人是东林党中为数不多的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