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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手!
不止是金逐风,云军,乃至于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怀抱长剑的孙休,此刻都是眉头紧锁。
自衡山城中蕴香鼎失窃至今,两年多的时间内,三人辗转几千里,用尽种种手段,也还未摸到那背后之人的一丝蛛丝马迹。
靖平司固然有秘术,可人都不知道是谁,谈何抓捕擒杀?
“连蕴香鼎都引不出人来。”
金逐风眉宇间涌动着煞气,他为捕数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
“也不是毫无收获。”
云军抬手一抓,真气化为虎爪,将泥泞中的司空行提溜起来:
“方才,在我的逼迫下,这老贼还是透漏了一些口风,他背后那人,是绝顶宗师……”
“什么?”
听得云军的复述,金逐风、孙休的脸色都是一变。
绝顶宗师,算上行将就木的那些老家伙,天下拢共也就十余人而已,无一不是雄踞一方的大势力之主。
“绝顶大宗师?”
金逐风冷眼扫过四周,麾下的一干高手,山匪打扮的靖平司高手们已纷纷后退。
“金圣武行将就木,会不会是他要转修拜神法?”
“那龙夕象深居简出,又在衡山城,那聂仙山也在……”
“谢王孙,不应该,这是恒龙道谢家的家主,他素来爱惜羽毛,不可能与这种贼人勾结。”
“大鸣和尚,谢同之呢?他们分列豪杰榜十一、十二,勉强也算是绝顶宗师。”
“那十余人里,小半在朝廷,大半在宗门……难不成是赤追阳、慕容青?”
“总不能是两位司主?那司空行会不会刻意这么说,混淆视听?”
“此贼若有这般脑子,就绝不会办出窃取蕴香鼎这种蠢事……”
……
雨中,三人传音交流,说着各种猜测与怀疑。
远处阴影中,黎渊侧耳倾听,他早已换了加持精神感知的掌驭组合,凝神下,可以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人的传音。
传音,看起来神秘,实则是以真气、内劲,隔空震动空气,在人耳边发声的法门。
自然可以截取。
“错有错着啊。”
黎道爷摸着下巴,他发现自己留下司空行真是一手妙招。
这伙人提及到自家二三司主,都没有联想到他。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觑了朝廷对于香火的看重,三大名捕,耗费两三年,就为了抓自己。
“要是连这口鼎也拿了,乾帝怕不是要震怒?”
心下嘀咕着,黎渊却不为所动,只是凝神倾听,细细打量着。
雨中这三大神捕,都是换血大成的准宗师,但对此时的他来说,麻烦都算不上,更不可能擒拿宗师。
“这么大张旗鼓的设局,必然藏有后手……”
黎渊心下自忖。
若是他拿蕴香鼎设局,那必然要藏有极大的后招,至少不能,人没抓到,还丢了第二口蕴香鼎吧?
以己度人,他都会这么干,这群捕头没道理不明白。
所以……
“他们藏了什么后手?”
黎渊屏气凝神,却是不由得捏了捏衣角,那是苍龙袈裟。
“散了吧。”
雨中交谈半晌后,还是云军先开口,他提着司空行,领着一干属下,转身消失在雨夜中。
马车前,孙休叹了口气:“虽是陛下旨意,可若真是一尊宗师刻意隐藏,你我也无可奈何。”
“我不甘心。”
金逐风面皮一抽,他连蕴香鼎都调来了,若抓不到人,必吃挂落,甚至要受责罚。
“依我看,拿那司空行交差也成,毕竟,他才是窃鼎之贼。”
孙休瞥了一眼云军的背影:“绞杀了这么多匪徒,怎么,也该是个功过相抵了。”
“实在不行,也只有如此了。”
金逐风闭上眼,片刻后睁开,他缓步走到那马车上。
透过那被风掀起的车帘,黎渊看到了那一口蕴香鼎,以及那是一口剑。
“那剑?”
黎渊瞳孔一缩。
那是一口无鞘赤剑,上有金色的龙形纹路如水流转,只看卖相,也知不是凡品。
但却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兵刃光芒。
“赤金纹龙剑,这是靖平司主的灵相!”
一转念,黎渊心下暗叫侥幸,这要不是道爷稳妥,气冲冲上前,怕不是要挨上一剑了。
大宗师灵相化剑,他便是披着赤血纹龙铠,蜃龙之甲,苍龙袈裟,怕是也挡不住吧?
“一口蕴香鼎,居然能扯出靖平司主来?”
黎道爷心中颇觉震惊,却还是收敛气机,蛰伏于石缝之中,只是手捏紧了苍龙袈裟。
马车上,孙休两人对视一眼,整理了一番衣着,方才躬身一拜:“请司主现身!”
嗡~
随两人一拜,那赤金色飞剑已发出一声颤鸣,下一刻,已化为一个着金色蟒袍,体魄修长的中年人。
“司主!”
两人单膝跪地,神情恭谨。
“可有所获?”
靖平司主扫了一眼四周,淡淡问道。
“回司主……”
金逐风满脸羞惭,将云军发现的消息汇禀。
“绝顶宗师?”
靖平司主微微皱眉:“能横拦钟离乱的,未必就是绝顶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