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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象在即将抵达高府之时,反倒是停驻了脚步。
他平复了许久的心情,随后将官刀收回刀鞘内,转身拐去了另一条巷子。
而那条巷子通往的方向……是教坊司!
……
夜色渐暗,高府大堂内却是灯火通明。
高麒麟坐在堂中,面前是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
这一桌酒席,是他早早就吩咐府上备好,就等着赵观象登门拜访。
一开始的时候,他脑海中还想着赵观象一会求饶的模样,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将这几日苦思冥想想出来的讥讽话语痛痛快快得说个够。
光是想想赵观象屈辱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只觉得浑身痛快,这几日心中郁结都全好了。
可这一等,就是从下午等到了傍晚,又从傍晚,等到了现在。
现在外面天都黑了,桌上的佳肴也是热过又热,他还是没等到赵观象来府上。
高麟祥脸都黑了,只觉得怒火中烧,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怎么回事?!四喜,四喜!”
那被唤作“四喜”的人,正是前些日子陪他去巡天监的中年男人,也是这高府管家,高四喜。
高四喜就站在他身后,听到他发怒,连忙近前:“二爷……”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送请帖去巡天监么?你难不成没送?”
“这……小的真送了啊。”
高麟祥怒道:“那为何人没来?”
高四喜面露悻悻,好半晌才小声道:“会不会……会不会是那雏虎校尉没认出那发巾来?”
“啊?”
“二爷您想啊,若是有人寄了大爷的夫人戴过的发饰给您,您能认得出来么?”
这一句提醒,瞬间点醒梦中人。
高麟祥张了张嘴,半晌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他能说和自家大哥不亲近么?
那天底下怕是没有再亲近的兄弟了。
可他鬼知道大嫂戴过什么首饰,平日里不是逢年过节,他也不会见到自家大嫂不是?
别说是大嫂,就是天天与他同床共枕的枕边妾室,拿一件她用过的东西来,他也认不出啊。
他又不是属狗的,能闻得出来不成?
而在这时,高四喜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而且我也未必觉得那雏虎校尉会在意那女人的死活,又不是他媳妇……”
他说得虽是小声,但是高麟祥听得清清楚楚。
高麟祥瞪了他一眼,他难道不想绑赵观象的媳妇么?
但能绑人家媳妇的前提……是人家有媳妇才行。
赵观象孤家寡人,别说媳妇,家里连条狗都不曾养过。
怎么着?现给他介绍一个?
自己是不是贱呐?
他唯一能够查到的,也就是赵观象和他麾下两名仆将关系莫逆,而那旅帅张居正的媳妇姜柳儿回家省亲,又恰好走得是城东外的那条官道,刚好是他势力所经营的范围……
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高麟祥便派人将那姜柳儿绑了,不曾想那姜柳儿还是个武道好手,折损了不少人手,最终还是出动了阿平才抓到。
本以为一张好牌捏在了手中,自己有了能和那雏虎校尉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资格。
可现在问题来了……人家要是压根没认出来他派人寄去的“信物”,那该怎么办?
高四喜小心翼翼问道:“要不……把人放了?”
高麟祥险些没一脚踢死这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