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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方赫过来,说孟禾答应先成婚了。
方赫、孟禾的婚姻,有些先斩后奏的意思,其后才给小和村写信。
二伯一家过来,二娘方王氏对婚事颇有微辞,二伯方仲贵对孟禾了解后,却表示了认可。
婚礼就在淮安府城办了,婚后,二伯一家才回去。
孟母孟常氏、孟禾哥哥孟江,在婚后,说不能拖累孟禾,并没有和小两口住在一起,分开过。
方临一家知道后,都说孟家是通情达理的。
其后两三个月,方家也常有喊方赫、孟禾小两口过来吃饭,明显能发现,方赫在婚后,家里有女人衣服换洗勤了,也比从前长胖了些,显然是享福了。
孟禾哥哥孟江不是在码头做活么,方父有些帮助,让对方轻松许多,因为这份关系,再加上田萱性子温和、心思灵慧,和孟禾处得颇为亲近。
方临一家本以为方赫、孟禾小两口和和气气,日子过得不错,直到这一日,孟禾哭着过来,说和方赫过不下去了。
“小禾,有什么事情,坐下慢慢说。”田萱拉着孟禾坐下,知道许多事情说出来,气就会消解许多。
孟禾抹着眼泪开口:“婚后,他仍习惯于以前一个人的生活,每天从书肆回来,就是,什么事情也不做,扫帚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我一个人洗衣、做饭、打扫……这也是应该的,我欠他的,可对我再不满,何必要迁怒我的家人?”
“这话怎么说?”方临不好插嘴,田萱在旁听着,问道。
孟禾从头讲起:“公婆托商队从小和村带过来两只鸡,一公一母,我很高兴,夸它们好看,决定把它们养起来,他也很高兴,抚摸着它们,说‘好好养着,等下了蛋,孵上一窝小鸡,那才是真正好看’。”
——她话中的商队,就是前年方临一行回去,那个季广祥季主事的商队,随着方临地位越来越高,对方有心讨好,每次行商过去海宁县城,都会专门到小和村一趟,替方临一家给老方家、或者替老方家给府城这边捎带些什么东西,方赫、孟禾小两口这也是沾了方临的光。
“那两只鸡就这么养着,直到有一天,店里轮休,我出门买粮,家里两只鸡被偷掉……多好的鸡啊,真可惜!”
孟禾如今说起来,仍是懊恼至极:“那天回来,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无论我怎样和他讲话,都不搭理……我一点也不怪他,这鸡是公婆送的,那么远从小和村送来,他那么喜欢,丢了自然难过。”
“我本来想着,过几天就好了,可他一直不搭理我,我热脸去贴冷屁股,怎么也讨不到一点欢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
孟禾说着:“我扪心自问,鸡被偷了,是我的责任,可我也不想的,总不能为了两只鸡,就夫妻反目吧!”
“这种事情最好问清楚,说开了就好。”田萱说着。
“是,我也这么想的。”
孟禾说着:“那天,我做了一桌好饭,和他坐下,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这么久都没理我?是不是在遇到了烦心事?你尽管告诉我,我们一起来分担好么?’”
“他说‘会有什么事’,我等他继续说什么,可他再不肯言语,我又问,他说一句‘我出去吃’就走了。”
孟禾说着这些,呆呆地流了一会眼泪,伤心地直打嗝,整個人无所适从,曾经那么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儿,看上去可怜巴巴。
田萱在旁,拉着她的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孟禾缓了一会儿,继续说:“一次,我忍不住拽住他的手,边哭边说,你告诉我,你要恨我到几时?他一言不发,甩手走了。”
“就这样,每天回来不说话,夫妻相处得比生人都不如,好处是安静,坏处就是无声的凄楚,家不像是家。”
方临、田萱对视一眼,倒没想到这两次小两口过来都是装的,倒不是他们反应迟钝,而是小两口每次过来吃饭匆匆,没多少时间,小两口也默契不让家丑外扬。
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上去和睦的家庭,谁知道内里怎样?如方临、田萱这般的实在难得。
“今天,我哥哥来了,带来一只鸡、一斤肉,他说起要做饭,我还很高兴,以为那件事终于过去了。他在厨房大力翻炒,一下、两下、三下,声音越来越响,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去看,正好听得砰的一声……我吓了一大跳,原来他用铁铲把锅给砸了。”
“铁锅穿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炖鸡全掉进洞里……我看到他做的事,只感觉天旋地转,身子软软的扶着门才没栽倒。”
孟禾哽咽道:“我晕乎乎坐下,哥哥也是心明的,将他喊道外面,说‘妹夫,坐’。”
“两人坐下,哥哥说:‘大概是我来了,你有意见,就把锅打烂了。我难得来一次,中午来,下午就走的,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你这样侮辱我妹妹,要是哪天我妹妹被你气死了,我绝不会放过伱’。”
“哥哥又说:‘我妹妹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她?她要做活,还要做家务,洗衣、买菜、做饭……一家人衣服鞋袜,也是她在打理。那天,我过来,她请你帮忙拧床被子,求了你好久,你都不肯搭个手。’”
“他听着,也不吭声,起身就那么溜走了。”
孟禾说着,又是哭出来:“是,是我欠他的,我娘治病的钱,是他出的,可他怎么折磨我都行,为何要折辱我的家人?我、我过不下去了。”
说话间,方赫找过来了。
方临将他拉到一边,问:“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啊?”
方赫没吭声。
方临也不催问,就那么等待着,直视方赫眼睛。
方赫仿佛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好一会儿,终于嗫嚅道:“她把鸡卖了,补贴娘家,我怎么不能这样?”
方临明白了,原来方赫压根不相信那两只鸡是被偷走的,还以为是孟禾偷偷卖了鸡,补贴娘家。
“这话可有证据?”
“没。”
“那就是猜的喽?”这一刻,方临都感觉孟禾真是天大的冤枉:“你啊,孟家不至于,我看孟家是穷,却是有骨气的,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如果孟家真要算计,会和你们小两口分开过?她哥哥会上门做客,带来一只鸡、一斤肉?”
“再说,这种事情,你有怀疑,为什么不直接问小禾,将事情说开了?”
“我……”方赫低下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