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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屋外就传来各种鸟儿叽叽喳喳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这是在府城听不到的,方临也不觉得吵闹,在这般环境中醒来。
田萱似有默契般,睫毛眨了眨,一同醒来,起床到了外面,方父、方母也已经起来了。
或许是回乡,此心安处,昨晚,一家人都睡得特别饱,今早精神很好。
方临、田萱洗漱,方母已经在做饭,柴火什么的,早有大房、二房、四房提前准备好,也不用帮忙,便一起出去走走逛逛。
黎明的熹光中,村庄有着朦胧的雾气,好似也在一点点醒来,早起出门的村人,遇到他们互相打着招呼。
两人从村中穿过,来到村口、河边。
一个个地点,每当走过,记忆被唤起,原本零零散散、隐隐约约的回忆,扑着抢着冲入脑海,哪里是曾经捉鱼的地方、哪里可以打猪草、哪里有隐秘的果树……两人牵着手,小声笑着说着,向前走去。
相比从前多是带着任务的忙碌,此时就是另一番心情了。
不知不觉,方临、田萱就走得稍远了些,来到村口大河分出的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河面不到一丈宽,河水清明如镜,温柔如绸;河边潮湿的泥土里长满了小瓮草、竹节草等等,都是猪喜欢吃的。
稍远一些,山林树木的丫丫杈杈还垂着湿湿的露水,更远处,有着一蓬一蓬枝繁叶茂的凤尾竹,凤尾竹纤细修长,在朦胧的晨光中闪闪发光。
“看,是宋家青青姐!”田萱指着一处道。
宋青青是宋家人,宋凯同族,不过这亲戚关系和宋凯家隔得比较远了。
方临看去,的确是宋青青,此刻挑一担背篓,正在打猪草,似乎和稍远一些的一个年轻男子在说着话,对方也发现了他们,那男子似是躲着,赶着一群小鸭子飞快远去。
“青青姐!”两人过去,打了招呼。
宋青青有些慌乱,还是笑着回应:“临子、小萱,早呀!我在打猪草哩,今年咱们这边年景还好,家里养了只猪……”
这慌张颇为奇怪,也没提方才和她说话那人,联想到到刚刚对方发现他们,那年轻男子不打招呼就走了,有些不同寻常。
——在小和村,男女不像是在府城,有诸多拘束,看对了眼、互相有意,请长辈说亲就是,家中也会参考一部分当事人的意见,这般躲着,害羞、慌乱,按常理说,是不必的……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阻力!
方临、田萱都是聪明人,想到什么,对视一眼,不过,并没多说。
一方面,两人相互影响,田萱学了方临不多管闲事的性子;另一方面,宋青青天生的好皮肤,安详诚实的眼神,心地温和又善良,一个像是野花一样纯真的大姑娘,他们也不忍心将那個白家人的身份揭破。
走出一段,方临回头,看到宋青青在河边一片青草稠密的地方,放下背篓,拿出镰刀,弯下腰专心致志的割起来,动作娴熟,看上去走路轻松自如,割好整整齐齐一堆码好,这个过程连腰都没伸一下。
‘从前,萱姐也是如此辛劳。’方临想着,心中一片柔软,牵着田萱的手微微用了用力,又走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回去。
回来,早饭已经做好,是热水煮的荷包蛋,还放了些糖饴,甜丝丝的。
一家人刚坐下,外面传来声音。
“三叔、三娘、临子哥哥、小萱姐,我娘让我喊你们过去吃饭哩!”是大房的方玉玉。
“都做好了,正要吃,就不过去了。”方父说道。
“玉玉,也来吃一碗啊!”方母将方玉玉拉过来,她很稀罕这小侄女,水灵可爱又懂事。
几乎前后脚,二房的方草儿、方小小也过来,请他们过去吃饭,同样被留下,拉着吃了两个荷包蛋,田萱还送了新头绳,才让三个小姑娘回去。
她们刚走,四房方岁安也来了,这时饭差不多吃过了,荷包蛋是没了,方临就给了一套人物卡卡牌,相比头绳什么,这个更讨男孩子喜欢,方岁安高高兴兴走了。
……
方家早饭吃得早,吃过收拾过后,就带着东西去拜访一些人家。
……
首先去的是村里福婶家,门口,一家人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听说方家三房回来了?昨天在村口,去迎的人都得了东西,大人是干果,小孩儿是糖饴,好家伙,一抓一大捧……可惜那时咱家不在家,没拿上。”这是福婶大儿子王福林的声音。
“娘,你不是和方家三房的婶子关系不错么?改天等好些了,咱们过去坐坐。”王家大媳妇道。
“奶奶!”他们一对儿女狗蛋儿、丫丫都是凑在旁边喊着,显然现在就想去,眼馋那些好吃的。
福婶有气无力:“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哟?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两手空空,没脸过去……”
“这说的什么话?你不过去,我过来还不行么?”方母终于忍不住出声。
王福林、王家媳妇连忙开门,将方临一家请进来。
进门,方母看到看到生病坐床的福婶,往日中等个儿、身形微胖,如今消瘦许多,声音都是一颤:“老姐姐,这是怎么了?”
“说不清什么病,就是越来越严重了。”福婶强笑着道。
这时,方父、方临、田萱他们将带来的东西放下,里面有干果、糖饴、布等等,不过是包着的,客人没走、作为主人也不好打开看。
方临就拿出些吃的给两个孩子,让他们眼睛亮亮的出去玩了,王家大媳妇去烧茶,王福林去找东西待客。
“怎么没见我英子叔?”方临问道。
“死了,去年冬天,我那口子就老肚子痛,去县城找大夫也看不出名堂,人也越来越瘦,后来就死了。再后来,老大、老二分家……”
福婶讲话时细细声声,幽幽的带点凄凉:“老大家还好,老二你们也知道,不像他爹,也不像我,长得矮,又丑,能娶到什么媳妇?当然丑,三天两头地吵,可怜我那个小孙女。”
“今年夏天,老二媳妇因一件小事夫妻俩吵架,跳河死了。这一年间,死了两个人,我差点撑不住了,但想想儿孙,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啊!”
去年逃难去县城时,方临还见过福婶丈夫王英叔,没想到这次回来,人就没了。
不过,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上一次见还活生生的人,指不定下次再听到,就是没了。
“这病真没法了么?”方母又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