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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清醒了,他坐在沙发上抹了把脸,迷茫地看着玛丽·艾塔和克雷顿。
“我想有比直接戳破我的美梦更好的办法。”
“生意人要追求高效。”
克雷顿把杯子里没泼出去的那点水递给他,他扬脖一饮而尽,将口腔里粘腻的感觉冲散。
恢复了点精神,布鲁诺诧异地看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并不认识。”两人一起回答。然后又异口同声道:“这次找你是生意。”
克雷顿侧头观察玛丽·艾塔,听布鲁诺的话,她应该也是布鲁诺认识的人。而且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玛丽同样毫不回避地直视过来针锋相对。
这种诡异的默契让布鲁诺有点怀疑自己还在宿醉中,
他晃了晃脑袋,又扣了扣耳朵,然后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好吧,那么谁先来。”
布鲁诺指了指卧室,示意下一个谈生意的和他进去。
他平时总是在客厅酗酒休息,卧室反而还干净些。单对单的沟通也能避免雇主泄露隐私。
没有任何争议,玛丽·艾塔上前一步。但一眼没有看卧室的方向:
“就在这里谈吧。”
“也行,说出你的要求吧。”
布鲁诺拿出纸笔平摊在桌上,开始写事件受理记录,将克雷顿忽略在旁。既然雇主都没有意见,他也就不让克雷顿出去了。
玛丽顺势在桌子对面坐下:“我要你跟踪调查一个人,他有很重的犯罪嫌疑。”
书写的沙沙声从布鲁诺笔下传来,稍有停顿,然后他抬头:“你可是治安官。看到犯罪当场逮捕他不就好了。”
克雷顿自认为与己无关,面朝着门口背对他们等待。
玛丽·艾塔的声音持续传来:“只是嫌疑而已,而且那一天我在外巡逻,因此失去了问询的机会,回到治安署时,关于他的案件已经结案。那个人又是本地有名的绅士,其他人都不愿意得罪他。现在想要弄清楚案件的真相,只能靠私人行动了。”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
布鲁诺抓了抓稻草一样的头发,他对于这位女治安官的正义感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么,有什么他的個人信息是伱要告诉我的吗?”
“他叫克雷顿·贝略,在圣莫雷德教区经营着一家古董店。黑色头发,绿眼睛,下巴是国王须的样式。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布鲁诺的笔停了。
他现在确信克雷顿和玛丽完全不认识了。
而在门旁边,克雷顿的呼吸粗重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治安官是来雇佣布鲁诺调查自己的。
他之前送到治安署的监视者尸体还是引起了怀疑。
“.......我需要你跟踪他两周时间,如果有异样的情况就记录下来汇报给我。注意保持距离,也不要潜入宅邸调查。这个人非常凶残,并且格斗技巧不俗,如果被他发现,很可能会找正当防卫的借口杀掉你这样的私家侦探,再给你盖上不存在的罪行。”
果然是当初干掉监视者的时候手段太利落惹的祸!
这个误会太严重了。
不过都知道自己的长相了为什么还敢当着面问这些话?
克雷顿拧着眉毛转过身,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解释清楚。
然而布鲁诺已经抢先答应下来了。
“听起来风险很高,收费是十五镑,定金先付三镑,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玛丽·艾塔痛快地付了账,然后起身走向门口。
门边的克雷顿嘴唇无意识地蠕动了一下,被她察觉出来,她用纯粹好奇的眼神看克雷顿,面对那描述中的容貌,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怎么,这位先生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克雷顿张了张嘴,最终说:“没有,小姐。”
玛丽·艾塔拉开门离开了,走得时候用力一甩。门啪的一声合上。
等到她离开,布鲁诺点起一支烟,吸着突然笑着咳呛起来。
克雷顿走过去,坐在玛丽·艾塔之前的位子上,对于他这个反应很不满:“有什么可笑的,她能报出我的私人信息,当面却认不出我,这很诡异。”
“放心吧,她一直这样,不然也不会老是被安排外出巡逻的任务。因为只有当场抓捕的任务才能让她认清楚谁是犯罪者。”
布鲁诺要去摸酒瓶,但绿色玻璃的长颈瓶早就是空荡荡的了,他也只好作罢。
“那我真是谢谢她为本市做出的贡献了。”克雷顿把一张凭记忆手绘的“断翅天使”俱乐部入场券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