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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却被姜星火在最后时刻,以神压神,因为自己的善念,阴差阳错地躲了过去,让白莲教和江南士绅们的谋划,彻底落空。
“请示教主,是为了让教主示下接下来的对策......大黄浦附近的信徒和堂庵彻底暴露,被清扫一空,我们损兵折将、死伤惨重,不能够就这样算了,否则的话,对教主我们根本没办法交代。”
黑裙美妇人说道:“而且,就算是为了在三湖的教中军队,也得想个办法,继续阻止姜星火打通大黄浦—上海浦。”
“圣女可有妙计?”“有些粗浅计较。”
戴面具的白莲教长老忽然抬手道:“那圣女还是亲口与教主说吧。”“不错,徐长老所言极是!”
“圣女,您可以代表我们。”众人纷纷说道。
“好。”黑裙美妇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点头,旋即迈步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她走到了这座废弃的寺庙废墟门口。
这座寺庙外墙斑驳破烂,早已朽坏不堪,院墙上爬满了绿藤与杂草。在漆黑阴森的夜色下,寺庙内传出了隐约可闻的虫鸣声。
黑裙美妇人站在原地,沉默了数秒钟。紧接着,她推门走了进去。
寺庙里,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一扇半新不旧的木门上挂着两串铜铃铛,随着她推开的木门的移动而叮咚作响。
大雄宝殿内,灯火昏暗,一尊巨大的佛像矗立在大殿尽头。
黑衣美妇人踩着凌乱的脚印,沿着台阶拾级而上,绕过了那两排破旧的蒲团和供桌,径直走到佛像前。
她按住佛陀的手指轻轻一拧,随后,嘎吱嘎吱的机括声响起,一个小小的窟窿从佛像背部伸展出来。
她转身离开佛像正面,顺着那小小的洞窟往下行走。越走近,越感觉阴气森森。
终于,在一条长廊尽头处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挂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子,看得出年岁很久远了。
黑裙美妇人打量了四周后,便缓缓推开铁门钻了进去。“咯吱······”
铁门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伴随着幽冷寒风的吹拂,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像是鬼怪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食物靠近。
这里,显得十分诡异。
铁门背后是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屋。
黑暗中只亮着一盏烛台,散发出微弱的光线。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按着刀的守夜人与圣女见礼,随后拽了一下身旁的绳子。
片刻后,绳子复又被扯动,守夜人掏出钥匙打开了小屋内的另一道铁门,让开门口。
而这扇门一打开,内部却是别有洞天。明亮的灯光照射了进来。
原本逼仄的屋子踏入了一扇门,瞬间变得宽敞明亮,里边陈设奢华典雅,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家具,贵重的古董。
这里,俨然就如同是帝王的寝宫。
一个老人侧卧于塌上,双目紧闭,仿若已经沉睡。
在他的面前,有一张琉璃桌,桌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美味的菜肴酒水,但却一筷都未动,凉透了。
黑裙美妇人静悄悄地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
良久,老人才睁开眼来,对着黑裙美妇人问道:“事情怎么样了?”他的嗓音嘶哑、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黑裙美妇人语气略带愧疚:“我们失败了。”“嗯?”
床榻上的老人眯着眼睛,他没有发怒,反而问道:“姜星火,是怎么破局的?”黑裙美妇人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不仅是上海县的骨干力量损失殆尽,还包括那三千多名浦神信徒,本来是借着浦神的名义传教多年方才有此影响的,此番怕是也破了胆,再也无法鼓动跟着我教行事了。”
黑裙美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姜星火实在太狡猾了,我甚至怀疑,他提前布置好了陷阱,等我们钻进去以后才发现,我们全都上当了,不但损失惨重,而且被抓了活口.....王一涵和几个教中骨干被活捉了。”
听到这番话,老人久久没有说话。
白莲教在每个府有分舵,每个县有分堂。
一县堂主,还是这等重要县城里的堂主,被生擒活捉,一旦被刑讯逼供,吐露出的东西,足以让整个松江府的白莲教组织彻底毁灭。
事实上,白莲教造反经验丰富,高层并不处于三湖范围内被围困的白莲教叛军中,而是大胆地隐匿于官军的地盘,所以他们其实不怕注定失败的叛军被彻底消灭,反而更担心白莲教的组织遭到破坏。
毕竟,只要组织完整,白莲教就永远不会被朝廷消灭,失败一次不要紧,还有下一次,失败的多了,没准哪一次就成功了.......元末红巾军大起义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是最后朱元璋得了天下。
而这些白莲教高层所藏匿的区域,实际上,离姜星火并不远。老人思忖几息,说道:
“王一涵不清楚这里,但此地不见得安全了,现在开始转移到嘉兴府去。”“另外,让我们潜伏在民夫队伍里的人,尝试提前挖垮大黄浦的堰塞湖。”“教主。”
黑裙美妇人欲言又止,犹豫刹那方才说道:“这是让他们去送死,这可是教内精锐。”
“送死也要去,有一线希望就要尝试,现在不用,何事才用?”
“否则,等明天姜星火当着阖县十万百姓的面,把堰塞湖炸了,不论是军事还是民心,这次我们还有什么翻盘的希望可言?”
“更何况,王一涵未必不晓得他身边还有不归他管的教众。”
黑裙美妇人还想说什么,可当她看到老人那满是血丝的眼眸时,乖乖地闭上了嘴。
民夫们宿在河堤外两里的丘陵营地上。
后半夜了,叶宗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一会儿是国师的“火药爆破学”的那些知识在脑海里划过,一会儿是滩涂上血淋漓的碎片,又一会儿,则是幻想出的明日湖垮后洪水汹涌而至的场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迷迷糊糊地快要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通铺上,有几个民夫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服的声音。叶宗行继续闭上双眼假寐,一时之间,他真的没想到会有什么异变。
很快,有脚步声走近,停留在他的铺前。
叶宗行依旧保持闭眼状态,他以为那些家伙准备去如厕了,谁料他忽然感觉脸颊传来冰冷之意,像是刀刃的寒气在刮擦着肌肤。
紧接着,耳畔响起阴森的窃窃私语:
“白日里就是这人见过姜星火,要不要顺手.....?”“他只是一个秀才,不要因为他误了大事。
另一人阻止了他,旋即,几人悄然离去。
叶宗行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只见几个黑影已经走出了帐外。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得够呛,叶宗行能够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气和寒意,但这位叶秀才胆气不小,默默地起身穿上鞋便打算去汇报管理民夫营的校尉,这几个人有异动......叶宗行又不傻,自然不会拿自己这副比手无缚鸡之力略强的小身板,去跟手持利刃的歹人拼命。
可叶宗行刚刚走出帐外,却发现,自己好像没得选了。
因为那几个黑影就在他要出去的必经之路上,正在帐篷的阴影间穿梭,而更为恐怖的是,还有好几组同样的身影,出现在了周身四面八方。
就在叶宗行走了几步,犹豫要不要先回帐篷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一瞬间,叶宗行的身体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变得僵硬无比。
“你怎么没带铲子?”
叶宗行本就黑瘦,一身打扮和肤色,跟其他民夫并无区别,他见自己未被识破,勉力低声应道:“忘在帐篷里了,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拿。”
“拿我这把。”
身后的民夫递给了他一把铲子,随后,他便被裹挟着潜伏在阴影中,向河堤走去夜晚的堰塞湖湖堤,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亮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守备并不严密。
白莲教潜伏在松江府民夫队伍里的精锐们,悄悄地在一片树林中聚齐,足足有一百多人。
这种紧急的时候,自然顾不得什么排队点名,只是按照各自的分组,大略分工了一番,便要开始行动。
叶宗行糊里糊涂地跟着白莲教徒们,顺着堰塞湖的另一侧,往河堤下走,这里已经预留出了一个过人的地方。
遮蔽的草棚子被掀开,底下早已有人在接应。
叶宗行看了一眼这人的装束,虽说也都是民夫短打扮,但明显不太一样,这人腰部系着红绳,借着月光看去,胸口还纹着一朵白莲。
叶宗行心头一跳,即便刚才他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没人说话,也没看到标志,他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而此时叶宗行方才确定,这些人果然都是白莲教徒!
他不敢多问,跟着这些人从另一边爬下水渠,再次沿着水渠潜行。
等到了堰塞湖的湖堤下,此刻,他终于确认,这群人的目标,确实是整座湖堤!他们竟然真的要挖塌湖堤!
这时,一阵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叶宗行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里是湖堤,湖堤的对面就是上海浦,而两岸的长堤能抵御明日注定会汹涌而来的洪水,不让洪水蔓延,前提也是建立在国师用火药精准计算进行的“定向爆破”上。
而这群人若是有其他手段,挖塌湖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叶宗行的水利知识告诉他,两岸的大堤,有极大概率承受不了胡乱垮塌的堰塞湖所积蓄的洪水。
毕竟这个水位,别的不说,光是看着,都算是骇人听闻。这群王八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就在叶宗行满肚子疑惑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后面竟然有一个手推车被推了过来,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道装载着什么。
一个白莲教小头目不耐烦地低声催促道。“你,你,你,去下面接着。”
叶宗行被稀里糊涂地指派了过去,当他看到上面扔下来的东西时,险些吓得灵魂出窍。
不是别的,竟然是白莲教自己收集的火药!
这些火药当然也就是听个响,官军明日要使用的火药,眼下都被郑和存在仓库,亲自率领重兵把守,白莲教没有一点偷盗的机会。
可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玩意挖着挖着,堰塞湖快要受不住了,再点燃这一车火药,没准就真垮塌了啊!
冷汗从叶宗行的额头滑落下来,他磨磨蹭蹭地抱着火药包,往堰塞湖下面走。眼看着,好几组人已经在挖了。
他们挥舞着铲子,用力地挖掘着堰塞湖。
“为什么守卫这么松懈?官军是吃闲饭的吗?”叶宗行的内心焦急无比。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紧接着,围绕着堰塞湖,四面八方火光大亮。无数人马团团包围而来。
白莲教众人顿时脸色剧变!
“不好,中计了。”叶宗行身边的人咬牙切齿道:“赶快离开这里!”然后他转身要走。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觉得现在还能走掉吗?”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在黑暗之中有无数身影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
曹松骑着马,在众人的护卫下,把手里的头颅高高地抛起。这头颅滚落了两下,出现在白莲教众人的面前。
非是别人,正是本地堂主王一涵的首级。“国师有令,一个不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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