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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悦立于五丈之外,凝视着路笙禾半跪于倾沐之前,正细心地为她穿上云靴,心中顿时如醋海翻腾,不明所以地泛起一阵酸楚。
她手中紧攥着数个灵物袋,因情绪波动而扭曲变形。
路笙禾仅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旋即收回视线。
他曾查阅过倾沐的过往,这位所谓的妹妹似乎并不简单。
倾沐对这位名义上的妹妹同样无甚好感,秦悦悦往昔的种种作为已给她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可否行走?”路笙禾为倾沐系好靴带,询问道。
倾沐活动了下脚踝,疼痛减轻,遂点了点头:“可行!”
她轻跃两下,以示自己已然无碍。
路笙禾嘴角微扬,“走吧。”
他轻轻握住倾沐的手,把玩了几下。
二人仿若从未察觉秦悦悦的存在,旁若无人地离去。
“笙禾!”秦悦悦不知何故,再次呼唤路笙禾。
而路笙禾却仿佛未曾听见,满脑子只想着女友的手为何如此柔嫩?
“姐姐……”此路不通,秦悦悦另寻他径,将目标转向倾沐。
倾沐闻声回首,效仿路笙禾,同样装作未闻。
装盲不成,装聋亦不可?
秦悦悦见她欲再度离开,心中憋屈,面上却强作大方,温婉笑道:“许久未归家,难道不想念爹娘吗?”
见倾沐果然停下脚步,秦悦悦心中窃喜,料定她嘴硬心软,实则渴望回归秦家。
未料,倾沐回望她一眼,笑眯眯地道:“思念他们何用,图他们年迈,还是图他们贪财无耻?”
秦悦悦面色一僵,不满地瞪向倾沐:“怎能如此谈论爹娘?”
“说都说了,你能奈我何?有种你咬我啊,”倾沐浅笑,一脸无辜。
秦悦悦脸颊的肌肉几乎可见地抽搐,秀眉紧锁,泪光闪烁,仿佛受了倾沐的欺凌。
路笙禾眉头紧蹙,显得颇为不悦,唇线紧绷,冷声道:“泪多何不去他人面前流,莫欺我道侣不善演技。”
秦悦悦一愣,轻呼一声。
“我道侣纯真无邪,不似你心机深沉,勿要伤害于她,”路笙禾言罢,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倾沐。
倾沐被他腻歪的目光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若非路笙禾故意在她掌心轻扣,她几乎要信了这番表演。
她暗自揣测,路笙禾是否私下研读了古早的仙缘话本,竟能如此自然地说出霸总式的台词。
秦悦悦的泪水未来得及落下,便被生生止住,她狠狠瞪了路笙禾一眼。
他竟是恶魔?见她哭泣,不仅不安慰,反责其心机?
“笙禾,你曾非如此,”秦悦悦转换策略,以受伤的眼神注视路笙禾,语带虚弱:“十年前,我救你之事,你都忘了吗?”
“你救过我?”路笙禾眼前一亮。
秦悦悦心中窃喜,面上却是一副哀伤,轻叹道:“原来你真的忘了,十年前,大街风雪交加,你冻倒在路边,是我路过将你救起,送往仙医馆,你才得以保命,全然忘却了吗?”
路笙禾啧声,同样皱眉,假装哀愁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他对秦悦悦微笑,表情欠扁至极:“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最厌烦他人以恩情相挟,特别是救命之恩,上一个提报恩的,结局如何来着,道侣,我忘了。”
倾沐被他扯入话题,明知是故意为之,却不得不配合,毕竟他是自己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似乎是被你丢入河中喂鱼了,不对不对,是投入粪池喂虫,反正如今坟头草已三丈高。”
路笙禾点头:“杀孽太多,竟忘了他们的死法?”
倾沐推了他一把:“今后不可随意伤人性命,要积攒阴德。”
“好好好,听你的,为了将来孩儿着想,我答应不再随意为之。”路笙禾意味深长地瞥了她腹部一眼。
倾沐一窘,忍不住踩了他一脚:“胡言乱语,孩子八字还没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