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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燕殊坐靠在床榻上,青丝散下,些许落在肩膀,虽然脸色和唇色都白如寒雪,但目光淡淡,没有丝毫困苦神色。
李长天坐在床榻边,端着一碗慢火熬的糯白粥,拿瓷勺不停地搅着,想让粥尽快凉下来。
燕殊看着他,嘴角浅浅地勾起。
李长天舀起小半勺尝了尝,觉得不会烫了以后,这才给燕殊喂去。
燕殊低头,就着李长天的手,慢慢喝着粥。
李长天不知想到什么事,忽然呲牙笑了起来。
“何事这么开心?”燕殊问。
“没,就想到以前都是你照顾我,喂我吃东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啊。”李长天边感慨着,边又舀了一勺粥。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从未这样照顾过你。”燕殊轻声。
“啊?”李长天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这样照顾,就说明受了极重的伤。”燕殊轻叹,“我只求你能喜乐安康,无病无伤,无忧无愁。”
李长天:“嘶。”
卧槽,他好会说。
靠靠靠,自己好歹也是穿过来的,说撩人的话怎么能输给燕殊这个时刻把仁义礼智放心里的人!!!
然后李长天绞尽脑汁,费尽心神地想了半天。
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李长天:“……靠!”
燕殊:“……?”
“没事没事,喝粥喝粥。”李长天将清粥喂到燕殊嘴边。
一碗糯粥下肚,燕殊的精神好了些,他轻轻碰了碰肩膀,感受到那处被刺伤的伤口并未愈合,还触手滚烫,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在发着低烧。
燕殊知道毒根未拔,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很疼吗?”李长天坐在床榻边,小心翼翼地问,“军中大夫说这个伤很难愈合,要费点周章。”
“不疼。”燕殊收回手,故作轻松。
“都怪我……”李长天目光流露自责。
“不怪你。”燕殊打断李长天的话,“是我想护你无恙,这分明是我的念头,我的处事,我的真心,一切皆因我而起,如何谈得上一句怪你?”
李长天:“……”
靠靠靠。
都是说话。
为什么他满脑子只有八荣八耻和五讲四美!
“长天,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燕殊道。
“嗐,你与其看我的伤,还不如替你自己好好诊一诊呢。”李长天笑着说。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解开衣带,脱下上衣。
燕殊的眸子微微一缩。
李长天身上缠满白色条布,几乎没有裸着的地方,受了鞭伤的手臂还渗出了些血迹,让人忍不住想起那日,一铁鞭落下后的血肉模糊。
“没这么夸张,是军中大夫非要这么包扎。”见燕殊脸色不对,李长天连忙道,“你别看我身上包成这样,其实就背上有些刀伤而已,而且伤口都好得特别快,早就结痂没事了,你也知道,我愈合能力很强的。”
“可你怕疼。”燕殊伸手抚上白布,眼眸黯淡,语气极轻,“你受苦了。”
看他这副模样,李长天心都软了。
李长天忽然想到那日和燕殊离别前,自己借酒放肆,不但亲了燕殊,还压着他胡搅蛮缠。
那日他一想到有可能与燕殊天人相隔,再加上醉意上头,真的是横了心,一不做二不休地胡闹。
想想燕殊不但没恼羞成怒地甩他一巴掌,而且还亲他。
所以他们俩,这应该算是两情相悦了吧?
可关键是,燕殊也没明着和他说清楚。
万一以后,燕殊突然来一句,不过是兄弟,互相帮忙解决一下生理需求罢了。
这该怎么办?
……
嘶,算了,比起相信燕殊会说出这种狗血的话。
李长天更愿意去信猪会飞。
可燕殊不会说。
他心里会不会这么想?
李长天之前就发现了,这个朝代不厌男风。
既然如此,偶尔醉酒一闹,有没有可能本就不该放心上?
自己如果和燕殊提起,燕殊会不会觉得他叽叽歪歪,小家子气,一点也不潇洒?
李长天越想越钻牛角尖,连燕殊喊自己都没半天反应过来。
“长天!”
“啊?”李长天蓦地回神。
“你在想何事?如此出神?”燕殊有些无奈。
“咳,没什么。”李长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诶对了,你以前不都喊我全名的吗?什么时候改口叫长天了,我都有些愣,老是没反应过来你在叫我。”
李长天想了想。
发现燕殊第一次喊他长天,好像是那日他欲投奔北狄,燕殊将他拦下后与他的谈话中。
可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李长天甩了甩头,看向燕殊。
谁知燕殊没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盯着李长天看。
他似乎在琢磨什么事,一言不发,薄唇轻抿,看着李长天的目光,失去了平时里的孤傲清冷,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不知所措。
燕殊轻轻蹙着眉,仿佛非常不理解李长天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半晌过后,燕殊眼里再不见其他情绪,只剩失落和沮丧。
他好似一只因人亲近,所以愿与他人嬉戏的小兽,突然被人残忍欺负,瑟瑟蜷缩,既无措又受伤。
李长天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