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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默提出请求,尉迟坤面带笑意:“你说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老夫绝不推辞。”
陈默道:“此事很简单,对前辈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喔?”尉迟坤来了兴趣,“何事,你且说说。”
陈默平静道:“在下斗胆请前辈放过谷内其余六宗修士,他们与此事无关,且不少人乃在下挚友,前辈既已杀了六位结丹,实没必要再多造杀孽。”
闻言,尉迟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澹澹地看了陈默一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陈默此举可谓是非常讨巧了,既合情合理,又巧妙地推脱了尉迟坤的赏赐,而且他若是答应,六宗还反倒得欠陈默一个人情。
毕竟场中的六宗修士,就不说几位天骄亲传,便是其余跟着门中长辈来涨见识的都有两三百之数,这可都是年轻一辈的精英,若是全死了,六宗得心疼死。
不过其实,他本来就没打算杀这些小辈,一来他身为元婴修士,与这些小辈计较太掉身份,二来也不想给其他宗门留下残忍嗜杀的印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出于对寻仙天朝的顾忌,如他们这些宗门间的内斗,天朝其实是在一定范围内默许的,这也是为修者间的竞争留下一定的空间,所谓优胜劣汰便是如此,倘若不允许任何内斗,那这修仙资源抢的人可就太多了
不过虽然内斗允许,但通常来说也有一些潜规则,首要的便是不波及凡人,毕竟凡人乃是修士基础,这也是邪修无论正魔都要灭杀的原因。
其次就是尽量不派大修士去截杀对方门下的天才弟子,因为这些天才弟子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天朝的重要战力。
更别说此番离火魔宗发动侵入只是为了利益,可不是跟六宗有什么血海深仇,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最佳的策略应该是以势压人,叫六宗退缩避让,让出利益,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步步缠食。
毕竟虽然魔宗这边有化神修士坐镇,但若是把六宗那帮元婴逼急了,分散开来四处袭杀魔宗弟子,魔宗也将损失惨重。
所以对沉千雪等天骄,尉迟坤本就没有杀心。
但此事由陈默说出来,那就搞得是自己在对方的请求下才放过这些人的,这样一来好名声都叫陈默给占去了。
念及此尉迟坤微微有些不悦,斜看了陈默一眼,轻哼道:“你小子倒是会讨巧。”
陈默顿时心头一紧。
但随即尉迟坤便摆手道:“罢了,既然你开口了,老夫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这便依你。”
顿了顿,又忽道:“不过我本就没打算对这些小辈如何,便是你不提,我也要放他们走的,所以你这个请求相当于白提了,你既对我魔宗有功,老夫自然也得有所表示。”
语罢,忽地大手一抓,满脸惊骇的梁丰便被他抓到身前,下一刻尉迟坤双手一合,只见血肉炸开,梁丰瞬间便被捏成肉泥。
这血腥的一幕直叫众人齐齐变色。
尉迟坤澹澹看了梁丰的尸首一眼,将其储物袋和天机匣抓来,伸手轻轻一抹,其中禁制便被尽数毁去,接着丢给陈默,道:“此人助纣为虐,也是该死,你既不愿跟我魔宗牵扯太深,老夫也不勉强,此人储物袋和天机匣便归你,算作你损失的那具傀儡的补偿。”
话音落下,底下顿时响起阵阵骚动,不少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这可是一位结丹机关师的全部身家啊!就算梁丰只是结丹初期,但身为机关师,身家只怕比寻常结丹中期修士都不差了。
陈默受宠若惊地接过梁丰的储物袋和天机匣,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本来他还心疼自己的碎城妖弓手傀儡被捏成了球,如今得到这位结丹多年修士的遗物,不仅弥补了自己的损失反而大大超过。
只不过......
陈默看了眼尉迟坤,内心轻叹,知道对方既然给他如此大好处,那必然是有事要自己做,今日只怕是躲不掉了。
接下来,趁着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尉迟坤又豪气地表示,此际夺令大会排名前列的修士,都可以去他们离火魔宗领取结丹法,不必前往六宗,之后又是许诺了一大票好处,六宗境内一些知名的灵矿、宝地都被他当作空头支票给让了出去。
别说,有他大方赏赐地例子在前,还当真有不少人心动。
做完这一切,尉迟坤才满意地让众人离开,当即各大宗派的人都丝毫不敢耽搁地架起遁光飞速离去,要第一时间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递给自家宗门。
原本人满为患的山谷,瞬间变得清冷了起来。
尉迟坤扫了眼身旁,陈默却是动也未动。
他眼中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道:“你小子倒是识趣。”
陈默苦笑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晚辈还是懂得,前辈赐下如此珍物,不知有何要求?”
尉迟坤点头道:“不错,你小子倒是颇对我的胃口,那老夫便直说了,魔宗想要利用无心修士的影响力。”
听到这话,陈默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只是道:“前辈打算如何是好?”
尉迟坤道:“离火魔宗并没有和六宗死拼的打算,六宗对此也心知肚明,之后无论闹得多么激烈,本质上也只是一场‘谈判’罢了,所以其他门派的立场便尤其重要,谁能获得他们的支持,谁就能在这场拉锯‘谈判’中占得上风。”
“而无心修士在年轻修士中有很大的影响力,能从侧面影响主事者的判断,改变舆论的风向......这些影响虽然并不直观,但我和几位长老一致认为是非常有效的。”
“所以,你若是答应,这梁丰的身家不过是开胃前菜,后续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完尉迟坤的话,陈默当即推脱道:“这前辈可是找错人了,一来在下实则并不是无心修士,此前答应,无非是为了乾元令罢了,二来此间事辽,在下便会立即离开前往其他州府,却是帮不上前辈什么忙了。”
话音落下,尉迟坤狠狠瞪了陈默一眼,骂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怎地这般贪生怕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害怕卷进事端后遭遇六宗的报复,要离开大明府,也是担心受到我们离火魔宗和六宗的波及罢?”
“前辈我......”
陈默刚想狡辩,便被尉迟坤挥手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