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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之前准备出门旅行,已经和公司辞职。
不过和左语在一起后他就不打算走了。
接到学长的电话让他陪同出差，他知道学长也有劝他回公司的打算，而他也正有此想法,干脆顺势同意。
出差的柴州在南方,要准备更清凉的衣服，一早顾淮整理好行李箱后又和左语去她的的住处打包行李。
左语选衣服的时候两人出现了分歧。
“领口太低。”
“太短。”
“露肚子着凉怎么办。”
“不要后背镂空。”
左语连拿出几个喜欢的衣服都被顾淮否决,气得把衣服往床上一摔。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我穿什么行？”
顾淮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他蹙眉扫过衣柜里的衣服,最终视线落到左语身上。
由于这两天左语一直住在顾淮家里，她的衣服洗过没法穿,此时她穿的正是顾淮宽大的衬衫裤子。
“穿我的就挺好。”
“不要！”左语气哼哼的偏过头，她才不穿顾淮千篇一律的T恤或者衬衫呢。
偶尔在家穿一下还好，成天穿丑死了。
随着轻轻靠近的脚步声,顾淮走过去抬手抚摸左语的脸。
“言言。”
左语转头要躲，却被顾淮捏住脸,感觉到顾淮越靠越近,贴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你要穿也行,晚上让我上丶床睡。”
恼怒像气球似得咻一下被扎破了，四处乱窜找不见踪影。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左语讷讷地说。
顾淮含住她的耳垂，“你穿成那样，我忍不住……”
“不穿了不穿了！！！”左语捂住耳朵向后躲,生怕自己刚好些的耳朵又皱了。
顾淮遗憾地直起身,瞥向床上的衣服。
“也不是不能商量。”
“不用商量！”左语义正言辞道，转身跪在床上把几件扔进行李箱的短衣服扒拉出来,又找出长衣长裤塞进去。
背对着顾淮的她没看到顾淮的视线在她的背影和那几件短衣服之间来回移动。
顾淮的眼睛渐渐发红,在左语装完衣服要转过身时猛地后退两步,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还不够……想要更多……
“你怎么了？头痛吗？”左语不明就里的关切道。
“是啊，忽然觉得这些衣服真好看，头痛该怎么让你穿上。”顾淮若无其事的放下手。
左语的担心散去，撇了撇嘴，“想得美。”
收拾好行李，两人打车来到高铁站，与顾淮的老板会和。
“这是？”老板见到顾淮和左语手牵着手特别震惊。
“我女朋友，左语。”顾淮介绍道，“言言，我老板方锐，也是我的学长，你叫学长就行。”
“学长好。”左语乖巧叫人。
方锐的嘴巴微张，最终用力拍顾淮的肩膀。
“可以啊，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辞职，原来不声不响找了个女朋友。”
顾淮只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辞职的原因。
一同出差的还有方锐的秘书以及两名员工，几人都纷纷调侃顾淮。
左语听得好奇，她从方锐聊天的话才得知原来顾淮已经辞职，这次是方锐找他帮忙才过来的。
等上高铁后和方锐分开坐好，左语悄声问：“你为什么辞职啊？”
顾淮正垂头摆弄左语戴出来的眼罩。
“没什么，想出门散散心。”
他把眼罩戴上，摸索着抓住左语的手，“我先睡了，到站前叫我。”
前天和昨天顾淮都一晚上没睡，今早天亮后才睡了一会。
有左语在身边他觉得一分一秒的时间用来睡觉都是浪费，可此时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几乎刚戴上眼罩意识就变得模糊。
左语还想再问，见顾淮几乎秒睡，惊讶的瞪圆眼睛。
她可不知道顾淮昨晚在床上看她一晚上，纳闷的凑过去，试探地伸出手指。
顾淮太困了，感受到左语戳他的脸也只是将抓着左语的手转为十指紧扣，彻底没了反应。
左语戳了几下，又用手指轻轻地捏顾淮脸颊的软肉。
比起年老的陈慧婷因皮肤松弛而像棉花糖似得脸，顾淮脸颊的软肉捏起来更硬一些，丝毫没有看起来那么柔软。
左语倾身过去想要亲一下，想起这是在高铁上，又不好意思的退回来。
她心虚地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里，悄悄的弓下身吻住顾淮的手背。
如果顾淮醒着她是万万不敢亲的，刚在一起她怎么可能不想和顾淮亲昵，只是顾淮太热情了，主动到让她害怕，感觉只要她回应一点就会没完没了。
亲了几下左语就得到了满足，她无聊的拿起前面椅背离放出来的旅游册翻看。
“姐姐~姐姐~”清脆的童音喊道。
左语转头看见过道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胖乎乎的手挥舞红色毛线绳，邀请她一起玩。
等顾淮醒来时感觉手上空了，他慌忙坐直身摘下眼罩，找见跑到过道对面坐着的左语，肩膀放松下来。
他刚要开口呼唤，看清左语脸上的笑容愣住。
左语正开心的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玩翻花绳，旁边坐着的年轻女人应该是小孩的妈妈，玩手机的间隙时不时抬头用慈爱目光望向站着的小女孩。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无论翻成功还是失败了，小女孩肉呼呼的都会做出夸张的表情，用很小的气声和左语说话，而左语则会同样用气声夸赞她，或者摸摸她的头重新开始。
到站时已经天黑，下车后女孩的母亲向左语道谢。
“妞妞淘气，每次坐车都不老实，这回多亏有你，辛苦陪她这么久。”
“没有啦，我玩的也很开心。”左语笑着回，朝妞妞挥手：“姐姐要走啦，再见。”
小妞妞高高举起手，用尽力气挥了挥。“姐姐再见！我们扣扣联系哦~”
“好哒~”左语也加大挥手的动作。
左语和小姑娘分别后直至跟方锐一起上车，才意识到顾淮睡醒后一直没怎么理她。
她最初还以为顾淮是有起床气，才突然变得不粘人，可上车后顾淮却主动和方锐聊起工作。
明明顾淮就坐在左语旁边，却全程探身向前和方锐说话。
左语对他们口中的各种术语全然不懂，她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想什么呢……不就是希望顾淮忙起来。
左语忽略自己别扭的想法，转头准备专心看外面的风景，思绪却仍不甘心的乱飞。
难道……这么快就厌倦她了？
赶到酒店时已经很晚，电话里顾淮只和方锐说要带家属，方锐问过性别，根本没想到是顾淮找了个女朋友，就多开了一间房。
要去前台领房卡的时候，方锐叫住秘书，他转头问顾淮：“你和你女朋友还分开住啊？住一起给我省间房钱得了。”
左语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闻言抬头看向顾淮。
顾淮对左语的目光视而不见，“一间就够了，不过需要双床房。”
拿到房卡后进入房间，顾淮将行李箱放好说：“我去找学长有事。”
他刚走到门口，左语从后面抱住他。
“你怎么了？”左语的脸埋在他的后背声音闷闷地问。
顾淮拉住左语的手，转过身弯腰平视她。
“言言……”
就在左语以为顾淮要说什么的时候，顾淮贴过来吻住左语。
这个吻很轻，柔软的唇瓣一触即分，左语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我明天要见客户，很紧张。”顾淮摸着她的脸说：“所以我想多准备准备。”
“好。”左语只能这样回，任由顾淮转身离开。
房门轻声关闭，左语转头看立在墙边的行李箱，肩膀垮下来，嘟起嘴走过去整理。
而外面，顾淮靠在墙边，抬手捏住额头。
“小顾，被赶出来了？”方锐推开门看到这一幕。
顾淮抬起头，“正想着要不要打扰学长，和你说说项目的事。”
“这算什么打扰，我巴不得你来呢。”方锐热情的把顾淮招呼进来。
针对合作的公司两人聊到半夜，方锐有些意犹未尽道：“好了，你还是快点回去睡吧，明天你要是状态不好我可就罪过了。”
顾淮没有急着走，“学长，我记得你的小女儿三岁了吧？”
方锐提起孩子眉眼满是笑意。
“是啊，大儿子八岁，天天背着妹妹哄，要不是小米团太小，这次出差就都带来一起玩了，你这女朋友都有了，想好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了吗？”
顾淮扯了扯唇角，“想这些太早，不过养孩子很闹吧？”
方锐感慨道：“你不懂，闹的时候是真闹，疼人的时候也是真疼人，回家听孩子说一句爸爸辛苦，什么干劲都回来了。”
提起孩子方锐不禁打开话匣子，掏出手机要给顾淮分享照片。
“我是不懂。”顾淮打断道，他站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
方锐愣了一下，不过这么多年习惯了顾淮的脾气，自然的放下手机送顾淮出门。
顾淮等方锐关上门后却没有立刻回房。
他伸手去摸烟，点燃时注意到走廊顶棚的烟雾报警器，转身往公共休息的阳台走。
等顾淮回房间时已经是后半夜。
屋内没有开灯，顾淮借着走廊的光看到左语躺在床上。
他关门后抹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感觉烟味冲净了才出来，悄悄走到左语的床边。
窗帘很遮光，适应黑暗后顾淮也只能勉强看清左语的轮廓，他摸索着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找到左语的手，难得没有继续靠近。
在高铁上顾淮看到左语和小孩玩的很高兴，那笑容甚至比和他在一起时还要明媚几分。
他一直知道左语喜欢小孩。
可是……他不会让自己有孩子，不会让这畸形的血脉继续延续下去。
黑暗中他无声的笑，是这几天他太得意忘形，竟然真的以为能和左语一辈子在一起。
“言言……我爱你……”
轻声的呢喃回荡着，很快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