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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知絮沉默了,徐期期说得对,她根本无路可走。
岑知絮把她扶上床,给她留下药汤,说:“以后每天晚上,你让小环偷偷来我这,我给你送吃的。”
徐期期握着她的手,泪如雨下,“我冒充你,你却肯帮我?”
“横竖你也是条性命,”岑知絮扯了扯嘴角,“我岂能见死不救?”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也知道是周灵溪来了。岑知絮见了老太君那般模样,对周灵溪的爱意凉了大半。她忽然庆幸自己难以生育,要不然今日被勒腰被扎针的恐怕就是她了。徐期期冒领了她的功,却也替她受了苦。
她提着裙子,逃也似的小跑着从后门离开。
小环要把药汤收起来,徐期期饿得受不住了,按住她的手,让她把药汤留下。
周灵溪紧赶慢赶回来,见小环正在给徐期期喂汤,便接过手,叹气道:“母亲说你近日食欲不佳,我看你确实清减了不少。身体要紧,就算不想吃,也应多吃一些。”
徐期期低低应了一声。
浓郁的药汤味袭上鼻尖,周灵溪鼻子翕动,低头尝了一口。好熟悉的味道,与当年在家塾喝过的药汤好像。他微微拧眉,问:“这药汤是厨房熬的?”
徐期期低垂着眼睫,抓着被单的手微微收紧。
她顿了顿,柔柔笑道:“是大夫人熬的。成日有下人说,大夫人日日熬药汤补身子,他们在春山楼外闻到香味,都馋得口水直流。我听了也直发馋,就厚着脸皮,问大夫人讨了一碗。我吃旁的都没胃口,独独大夫人的药汤,喝得停不下嘴。”
周灵溪蹙了眉,低声喃喃:“是她熬的?”
他放下药汤,召自己的长随来问,当初在家塾,岑知絮是不是也来上过课。长随纳罕道:“夫人何止上过课?她一直都在家塾啊。夫人那时只是来借读的小女郎,不怎么打眼,城主大概不曾注意到夫人。”
竟是如此么?周灵溪微微凝眉。
他想起药汤,又想起那药囊。他隐隐记得从前每日散学,他伏在桌上小憩时,都能闻见淡淡的药香,就好像有人蹲在他身边,偷偷给他放下香喷喷的药汤。久远的记忆被强行捡起来,他头疼欲裂。
一幕幕黄昏时分的光景闪过眼前,他努力回忆睡意朦胧时听见的虫鸣蝉唱,头上罩下的温柔倩影,余光瞥见的碧色裙摆……药囊的清香在每日最后一抹夕阳中浮浮沉沉。终于,他想起来了——那药香的味道,和驱瘟药囊的味道一模一样。
岑知絮给徐期期送了半个月食盒,还常常给她熬调理身体的药汤。岑知絮没了修为,医理倒还精通。她在岑知絮的悉心调养下,孱弱的身子渐渐好转,不久便被诊出有了身孕,老太君那儿的赏赐登时流水一样送进暮云轩。
早晨到慈安堂请安,老太君抚着徐期期的肚子,夸她争气,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徐期期抿着唇不说话,水盈盈的眼眸朝岑知絮望过来,眼里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