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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榆河上行了好些天,终于是在一处渡口处停了,进了渡口内的集市,几人又换乘了马车——显然是这群人一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就这样走了半月有余,才到了漠北。
这段时间里,言一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这跟着他们的人,都是杨宿将军的随军,无论是纪律还是武力,都不是她能应付的。
而且这群人仿佛也对她很有兴趣似的,除了关心小世子之外,动不动就来找她切磋——说是切磋,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给她喂招,他们好像就没防着他们似的,这倒是让言一稍稍放松了些。
况且,这些人也没有表示出要把他们几个分开的意图,反倒是额外注意小世子的吃食和生活,生怕把人给吓到了的,一些长相凶悍的将士,甚至都不会来小世子跟前晃荡,言一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反倒是游道,也不知是怎么搞得,和这些五大三粗的人混得还不错,他甚至还和杨宿将军身边的那位参谋称兄道弟了起来,可让言一看的是啧啧称奇——也不知道游行鹿这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是怎么和这些个大老粗相处的这么和谐的。
言一显然是忘了,在她刚认识游道的时候,她表现得也像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武夫,游道在言一这里吃足了教训,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同这些将士相处了。
“将军,给国都的信已经送过去了。”杜柙低声说道。
“……知道了。”
也不知道,绾绾若是看到这封信会想些什么呢?
……
国都,
“王妃,来信了。”抹白正在院子里摘花就看见一只眼熟的白鸽飞了进来,她便知道,肯定是那人又来信了。
“拿过来吧。”锦王妃仍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气色要好了不少,阿远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年了,虽说她知道当初在双溪寺两人遇了险,但颜舒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人,不至于连国都的酒囊饭袋都收拾不了,是以,她虽然是失去了两人的踪迹,但却并不慌张。
抹白把信递了过去。
“吾儿已至漠北。”这字迹是锦王妃最为熟悉的,属于那人的字迹。
“他……”锦王妃愣了愣,竟是,被他给寻到了啊……这样也好,这两父子还未曾见过面,阿远看似呆愣却意外早熟,她本还担心若是自己以后不在了,这两人若是相认了该怎么相处,这样便好……
锦王妃想着,本想笑几声,一眨眼,才发现信纸上的字迹已然模糊,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落下泪来。
“王妃……”抹白欲言又止,虽然她知道王妃因为小世子的事日日忧心,但这是看了什么消息,才会把自己给哭成这样啊,抹白不愿意往坏处想。
“没事,小家伙他好好的,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锦王妃笑了笑,“我这是为他高兴呢。”
抹白看着自家小姐,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她,小世子去了他该去的地方,那她家小姐呢?世人只知道锦王妃受尽了锦王的宠爱,可因着这宠爱而被拘束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便是她家小姐想要的么?
不同于言一,抹白自小便跟在锦王妃身边,她亲眼见证了自家小姐与杨宿将军的相爱,也亲眼看着小姐的父母,为了家族,把不顾小姐的身孕,把小姐嫁给了锦王。
眼见小姐又开始发呆了,抹白便悄悄退了出去,她还要多摘写花去制成花茶。